禪院甚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個拿著防身,就算是五條家也不是絕對安全。”
想到外出那次遇到的詛咒師,五條穗認同地點點頭,“也對哦。”隨後她把匕首入鞘,這個大小剛好可以藏在浴衣的腰帶裡,也不會被人看出異常,她笑眯眯地開口問道:“怎麼樣,甚爾?完全看不出來,對吧?以後我會隨身帶著的。”
禪院甚爾看她一如往常的笑容,忍不住問道:“小鬼,你看起來對我殺人的事情似乎並不意外嘛。”
“其實是有一點難受的……”五條穗解開綁著頭發的紅色發繩,晃了晃小腿,看著遠處因為天色漸漸暗淡而變得模糊的屋頂,歎了一口氣,“但是這個扭曲的家族就是這樣,在生存麵前,人類和野獸也沒什麼區彆。”
而且她也沒資格決定彆人的生存方式。
殺人或者是殺咒靈,在禪院甚爾看來沒什麼差彆,隻要是阻擋他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東西,就算是神也一起殺掉。
不過眼前的小丫頭卻不一樣,或許她會因為遭受到不公對待而不忿,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溫室裡麵的花朵,跟著他去過那種人生的話……
他正這樣想著,五條穗忽然牽起他的右手,堅定地開口道:“但是,在我眼裡,甚爾就是甚爾,甚爾是不會傷害我的。”
禪院甚爾啞然失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因為他是她偏愛的人而已,就選擇了無條件信任,連殺人這種事情也無所謂,不會擔心下一個被殺的人是自己。
但是……他竟然也成了某人偏愛的人啊。
五條穗微微歪頭,看著沒有說話的禪院甚爾,有些疑惑地問道:“甚爾?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禪院甚爾伸出手揉搓她柔軟蓬鬆的長發,“從剛才開始就‘甚爾’、‘甚爾’的,好久沒有叫‘哥哥’了吧?”
原本就蓬鬆的頭發在禪院甚爾的魔爪下炸成一團,像是被靜電吸引而炸毛。
五條穗抽抽嘴角,不滿地抱怨道:“甚爾揉亂了我的頭發,我才不叫呢!”
“切——”
話雖如此,下一秒五條穗還是乖巧地開口道:“甚爾哥哥,甚爾哥哥?”
“嗯。”
五條穗看向他,鑽藍色的眼睛閃著光芒,期待地問道:“你會去茨城縣看花火大會嗎?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呀。”
禪院甚爾打了個哈欠,“誰知道驅俱留隊到時候又會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說吧。而且茨城縣在關東吧?跑一趟也太遠了。”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不會是想趁著那個時候逃跑吧?”
“不是啦。”五條穗沒有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地開口道:“要去東京看花火大會的話需要提前去酒店下榻,到時候就可以自由活動啦……聽說東京那邊房價又跌了,我想趁著那個時候購入一套房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記入未成年人名下……之後可以先租給彆人什麼的,以後逃跑的話也可以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田中可是為她攢了好多錢,不拿來置辦一點不動產實在是太可惜了。
禪院甚爾:“……”這是正常小孩會考慮的東西嗎?這小丫頭哪裡來的錢買房啊?
沉默了一會兒,禪院甚爾開口問道:“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欸?”五條穗有些詫異地看向禪院甚爾。
在她的認知裡,總覺得甚爾跑路不會帶著她才對,在他眼裡小孩子一定非常麻煩吧,所以她才一直在想著攢點錢之類的……
禪院甚爾對上她小貓一樣滿是茫然的眼睛,開玩笑一般地開口道:“現在失業的人那麼多,像你這樣的小鬼出去更是連工作都找不到。我可以雇你打掃房子,每個月給你五百日元的工資,怎麼樣?”
關於離開五條家之後如何生存這件事,五條穗確實考慮過,現在撫養費不斷增加,田中刨去日常開銷,剩下的都幫她都存在了另一張卡裡,那部分錢省吃儉用還是可以過個好幾年的,到時候她的年紀也到了可以打工的標準,應該就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等到風頭過去了,不如試著摸摸有沒有類似咒術師的門路。
如果她的能力可以吸納咒力,那麼像咒術師那樣祓除咒靈應該也是可以的,畢竟咒靈本身就是由咒力構成的。
應該也能賺到錢吧?隻是沒那麼確定……
禪院甚爾看她發呆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發什麼呆?不喜歡打掃房子的工作?”
天與咒縛的體質果然不一般,彈額頭都比彆人痛。
五條穗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頭,“哎呀!好痛!”
“想好了……?”
禪院甚爾的話還沒說完,五條穗已經搶先開口道:“我願意!打掃房間什麼的我很擅長的!”
有個可以結伴的人有什麼不好的?更何況這個人是甚爾,明顯靠譜多了。
尤其是在想到五條真也的事情時,五條穗覺得這個惡心的家族她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他對上五條穗期待的眼神,道:“那就一年吧,一年內我帶你離開。怎麼樣?”
五條穗的臉上揚起笑容,“嗯!”
禪院甚爾不由勾起嘴角。
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