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時雨選擇見麵的地點是一家茶室,似乎是特意包場了,五條穗剛剛進門,很快就有人出來迎接,帶著五條穗進了其中一間。
房間內僅有孔時雨一個人,看到五條穗來了,還不忘衝著她打招呼:“好久不見,穗小姐。”
五條穗瞥了一眼身後被關上的門,這才開口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再怎麼說也是盤星教的高層,當然不會比我們先到。”孔時雨攤開手,道:“不過誰讓約見的地點都是對方一手包下來的,一天下來也要好幾百萬日元啊。”
五條穗挑了個位置坐下,道:“這樣啊。”
“說起來,穗小姐竟然變成短發了。”
五條穗瞥了他一眼,道:“怎麼,對我的短發很有意見嗎?”
“那倒是沒有,隻是覺得穗小姐不像是個執念很深的女人了。”
怎麼聽都不像是誇讚她的話。
五條穗撇撇嘴,“謝謝你這詭異的誇獎了。”
孔時雨笑眯眯地問道:“穗小姐在總監部工作的感覺怎麼樣?”
五條穗懶洋洋地回答道:“我要是真的在總監部工作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也是。”
五條穗自己倒了一杯茶,反問道:“既然是特意指派給我的任務,你應該也已經大概了解了,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吧?”
“就當是委托人來之前打發時間。”孔時雨為她找好了理由,察覺到五條穗變得“熱烈”的眼神,這才笑著開口道:“既然在總監部工作,穗小姐應該對咒術師的世界已經有所了解了吧?”
五條穗抿了一口茶水,不鹹不淡地說道:“我這種邊緣人也隻能了解一些最門外漢的東西吧。”
“那麼穗小姐知道‘天元大人’和‘星漿體’嗎?”
五條穗微微挑眉,“這個倒是了解到了一點。”
也確實隻有一點,畢竟五條悟那邊什麼都不願意和她說,五條家對此也依然有所保留,大概是擔心說了太多,五條穗有可能會攪局。
“天元是有著‘不死’術式的咒術師,也正是因為他有著不死的術式,他才有了足夠的時間鑽研咒術這種奇妙的能力、加強了可以籠罩整個日本的結界,所以他在咒術界擁有著極高聲望,甚至是在普通人之中也形成了龐大的信徒。”
五條穗一手托腮,“然後形成了盤星教這種以普通教眾為主的奇怪的宗教組織?不過天元這種重量級人物,為了安全和穩妥,他應該已經不在外界露麵了吧?總監部的那群人可是把謹小慎微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啊。”
“當然,畢竟要是沒了天元,這片小小的土地上為數不多的咒術師隻會更加頭痛。”
“所以他們在信仰的還能算是天元嗎?”
孔時雨攤開手,有些無奈地開口道:“比起教派,盤星教現在更像是個公司吧,‘想象中的天元大人’算是公司文化這樣的。當然,在教徒們的認知中,天元大人是至高無上的純潔的存在,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凡夫俗子染指,這一點來看盤星教還是保持著一個教派的基本形式的。”
聽聽完孔時雨的描述,五條穗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撇撇嘴道:“你那是什麼惡心的描述啊?”
孔時雨並不在意五條穗的吐槽,隻是接著解釋道:“不過雖然擁有‘不死’的術式,但是仍然會衰老,一旦衰老之後,天元大人就會成為比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更高一級的存在,到時候天地將成為他的意識,他會連接整個世界,所有人類在他麵前連灰塵都算不上,包括咒術師們。所以需要‘星漿體’來與天元大人一起同化,這樣就可以用新鮮的肉.體來刷新天元大人的術式,這樣就可以避免天元大人的進化,保證世界的穩定以及人類的發展。”
“聽起來還真像某種電影的設定。”五條穗抬眼看向他,鑽藍色的眼眸劃過一道光芒,道:“但是你剛才說過吧,盤星教的教徒不允許被他人染指,那麼‘同化’在他們眼裡同樣是不可饒恕的事情吧?沒人管這種事嗎?”
“不愧是穗小姐,這麼快就明白了,教徒們當然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存在。”孔時雨笑著說道:“這就是盤星教的教義,一切以天元大人為尊,保證天元大人的至純,為此他們獻上了他們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一個人人對某樣事物投入太多,維護它就成了自己人生的一部分,甚至超出了自己的生命,這一點,穗小姐最能感同身受了吧?”
五條穗微微眯起眼,反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說了這麼多無用的信息,似乎還沒交代和我的任務有關的事情吧?”
孔時雨倒是沒有因為她不善的態度而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隻是歎了一口氣,道:“畢竟穗小姐這次的任務目標是盤星教的教徒們,我當然需要詳細介紹一下盤星教了。”
五條穗不由挑眉,“盤星教雇我來針對盤星教教徒展開任務?”
她的話音剛落,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剛才孔君說的沒錯,看來你對盤星教非常了解啊。”
孔時雨站了起來,笑眯眯地回答道:“再怎麼說也是大主顧,我當然會用心了解。”
五條穗抬頭看向對方,道:“您是盤星教的教主嗎?”
孔時雨擺擺手,“不是啦,這位是法人代表園田先生。”
“這種商業性質的洽談當然是由我這個法人代表來了。”
隱約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咒力,但是和咒術師的感覺明顯不同,看來確實是非術師,或者是有咒力但無術式。
五條穗這才開口道:“您應該已經認識我了,不然也不會通過孔先生找到我這邊。”
園田茂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倒是和善可親。
他對五條穗的無禮並不在意,隻是道:“確實,我也是聽到一些橫濱的教徒的小道消息,知道在橫濱出現了咒術師,甚至成立了一家事務所。”
五條穗意有所指地感歎道:“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畢竟橫濱這個地方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咒術師插足了,能夠在這裡成立非咒術界同齡的咒術組織,我當然已經對五條小姐進行了詳儘的了解和調查。”園田茂像是真心誇讚,大聲道:“像五條小姐這樣的年紀,能夠在多個組織之間不斷斡旋,集結各式各樣的人才,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五條小姐真是年少有為啊。”
“這種誇讚倒也沒必要。”五條穗盯著對方,開口道:“園田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知道我姓五條,為什麼還會找我?”
和孔時雨一同坐下,園田茂接過孔時雨遞來的茶杯,品嘗後才回答道:“我已經對五條小姐有過深入透徹的了解,我想五條小姐也是一位虔誠的信徒,而且和咒術總監部並沒有那麼的和睦融洽,當然,你的信仰或許並不是天元大人,但你和信徒一樣,明白信仰對人的重要性,這一點對於我想要委托的事情至關重要。”
五條穗的目光遊移,“是嗎?”
連田中的事情都了解到了,所謂的“委托”應該沒那麼簡單。
一旁的孔時雨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到五條穗的麵前,開口道:“這個是合同。”
“任務內容都已經寫在這份合同上了。”
五條穗接過合同大概掃了一眼,大概就是讓五條穗來吸收教徒們身上的咒靈,當然,不是像五條穗平時那樣簡單地吸收,而是憑借一個作秀一樣的場合進行大規模的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