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情報之後,五條穗第一時間過了好幾遍,把關鍵信息全部記了下來,隨後當晚就將這份資料全部處理掉,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任務目標名字叫做天內理子,和五條穗年紀相仿,還在學校上學,而負責護送她到高專的人暫時擬定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不過即使再加幾個人也沒什麼關係。
按照高層這邊的進度,為了保障星漿體的安全,在同化之前都會隱藏星漿體的真實身份,也就隻有禦三家的高層才能得到消息,在同化前計劃部署人員。
咒術總監部會在同化前的三天將星漿體接到高專內,高專的學生們都是經曆過實戰的咒術師,加上部署在這裡的一些其餘特彆咒術師,足夠應付一般的詛咒師了。
也就是說,一旦星漿體進入高專,這場遊戲就算是徹底結束。
當然,有兩個人是例外的。
一個是五條穗,另一個就是禪院甚爾。
兩人在任何結界前都能做到來去自如,結界的警報在兩人麵前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如果選擇在結界內拖延時間,五條穗就要考慮怎麼一次性帶所有人進入結界並且不會觸發警報,實在是有些過於繁瑣。
當然,最簡單的是她直接殺掉星漿體,這樣就可以做到無法進行同化。但是她的那麼多謊話中隻有那句不想讓星漿體死是真的,況且……她再也不想在五條悟麵前殺人了。
所以比起在結界內,五條穗還是更傾向於在外界的時候拖延時間,而這個任務交給芥川銀他們是再合適不過的。
畢竟他們和五條悟、夏油傑都相互認識,一旦見麵認出對方,很有可能會僵持在原地,無形之中也算是拖延時間的一種戰術。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不一定能真正狠下心把天內理子送到薨星宮進行同化。
這種無異於殺人的行為對於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太過殘忍。
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穗?”
五條穗回過神,看向已經在門口等候的五條悟,道“到時間了?”
五條悟攤開手,道“我特意讓禪院家的人在那裡多等一會,反正我們兩家本來就不對付,你又要準備和禪院直哉解除婚約,給不給他們臉都一樣。”說完他微微探頭,道“高岩從哪裡找到這種衣服的?一點都不好看。”
五條穗站了起來,伸手將高岩給她準備的黑色和服撫展,道“黑色是很莊重的顏色,留袖和服是端莊的禮服,用來見客應該很合適。”
除此之外,黑色的留袖和服一般是已婚女子穿著,五條穗穿著這身去見禪院家的人,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和決定。高岩大概是從五條悟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為五條穗準備了這樣一件衣服。
“禪院家的那個老頭子應該不想事情鬨得太難看,而且你現在怎麼說也是總監部的人,他肯定會選擇鬆口,至於禪院直哉——”五條悟少見地露出冷笑,道“聽說他準備入學京都咒術高專,打算進入總監部,一看就知道這家夥不懷好意,不就是想進入總監部,然後踩在你的頭上嗎?”
五條穗對於這一點沒什麼興趣,隻是道“像他這種禦三家出身的咒術師,應該很輕鬆就能進入總監部吧。”
總監部那種很有可能已經被徹底滲透的組織,進去或者不進去都不重要。
五條悟嗤笑一聲,嘲諷道“之前他又多了兩個堂妹,不過似乎也沒有遺傳到十種影法術,現在禪院家隻有他有投射術式,禪院家上下都把他當成寶貝,怎麼可能讓他去總監部,那裡麵的人論資曆都比他老,或者比他強,禪院直哉進去也隻有挨打的份。”
“他進入總監部也隻是為了獲得籌碼吧,至於總監部的責任和工作,我不認為他是真的想承擔。”五條穗似笑非笑地開口道“這一點倒是和我一樣。”
五條悟微微一愣,道“穗……不打算留在總監部嗎?”
五條穗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一絲失落,但還是開口道“沒必要了。”
在她的計劃裡,咒術界都沒必要繼續存在,更不用說咒術總監部這種已經爛透了的地方。
五條悟的表情忽然變得認真了不少,他坐在五條穗的身邊,湛藍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五條穗,開口問道“穗,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五條穗對上他的目光,道“每個人都有隱瞞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沒有和我說過的事情吧。”
至少關於天元和星漿體的事情,五條悟一直有意瞞著她。
五條悟被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最後隻好彆開視線,嘟囔道“我又不是用那個做壞事……”
五條穗眨眨眼,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我也不會用那個做壞事的。”
五條悟立刻挪到一邊,不敢置信地大聲強調道“穗,你不可以摸我的頭!我才是哥哥!”
五條穗卻已經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那你倒是有點哥哥的樣子啊。”
五條悟哼了一聲,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裝作沉穩的樣子走了出去,走到櫻樹邊的時候還不忘停下腳步等著五條穗。
五條穗隻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隨後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到達會客廳的時候,禪院家的人已經在那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卻少見的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隻是在看到站在五條悟身邊的五條穗的時候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五條穗竟然還敢回五條家,甚至還跟著五條悟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會客的地方。
五條悟懶得與他們寒暄,隻是道“禪院家主的新年賀禮我已經收到了,我有其他事情要和你們說,關於五條家和禪院家的婚事。”
對方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五條悟會說什麼,開口道“家主願意解除兩家的婚約,前任五條家主因故去世多年,當初的束縛已經失效,直哉少爺也已經同意解除婚約了。”
關於五條悠和禪院直毘人的束縛內容和條件,五條悟和五條穗都一無所知,現在看來,應該是直接以雙方的性命來定下束縛的。
這還真有些出乎五條穗的意料,看來當初五條家對於“五條穗”的出生還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她不由看向一旁的五條悟,他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五條悟反問道“禪院直哉同意了?之前我和他提起的時候,這家夥不是還不願意嗎?嘴裡還敢叫囂著婚約的事情——”
“直哉少爺托我向您轉達他的意思,悟大人與直哉少爺是同輩,為了幫您消除隱患,他會親手殺死穗小姐,讓您放心。而且婚約是由禪院家向五條家提出解除,而不是五條家向禪院家提出請求,畢竟換成任何一個家族也不敢迎娶一位敢殺掉一家之主的女人作為本家的夫人。”
原本隻是帶著幾分嘲諷意味的五條悟臉色忽然一變,怒意搶在開口之前已經湧了出來。
五條悟正準備斥責禪院家的人,五條穗已經搶在他前麵開口道“禪院家主的身體怎麼樣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五條穗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禪院家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因此並不接話。
五條穗接著嘲諷道“我還以為是禪院家主已經不在,終於輪到直哉君心心念念的家主之位,所以他才得意忘形到失去理智,竟然敢對著我肆無忌憚地叫囂了,畢竟直哉君盼著他的父親……不對,是禪院家主早死已經盼了很久了,因為這個昏了頭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禪院家的人臉色難看極了。
五條穗的話可以說戳到了禪院家的痛處,與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式”就基本可以確定繼承人的五條家不同,禪院家對於強者的追逐更加病態,以至於到近親生子的地步,難免受到咒術界的一些人的詬病,而五條穗直接點出禪院家連父子親情都沒有,無疑是在挑釁禪院家。
當然,更氣人的是她說的完全是實話,他們即使反駁也隻會顯得更加可笑。
旁邊的五條悟冷笑一聲,道“沒有彆的事情就滾出五條家吧,禪院直哉就算找多少女人也生不出有十種影法術的孩子,以他的能力,家主之位是坐不穩,也隻能在這件事上逞能了。”
禪院家的人臉上露出了不甘的情緒,但礙於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家主,即使他的話再怎麼無禮,依舊有整個家族為他兜底。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整個會客廳已經變得格外安靜,五條悟才猛地站了起來,似乎在著急要去做什麼事。
五條穗有些不解地看著他,開口問道“怎麼了?”
五條悟擠出一個笑容,“我先下手為強。”
五條穗眨眨眼,這才意識到五條悟在說什麼,立刻攔住五條悟,道“禪院直哉那種人,就算你不殺他他自己也會作死的。”
五條悟的臉上大寫著“不爽”,道“他算什麼東西?就那種水平也敢瞧不起我的妹妹——”
“打住。”五條穗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道“要收拾他不急於現在,將來有的是時間。”
“哼……”
五條穗看他還在動腦的樣子,道“我餓了,回去吃午餐了。”
原本還暗自計劃著該怎麼找機會折磨一下禪院直哉的五條悟立刻換上另一副表情,殷勤地開口道“那我們中午一起——”
“分開吃,我可不想吃飯的時候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站著,煩死了。”
“哦……”
五條穗解除婚約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五條家其他人的耳朵裡,大家對此議論紛紛,但也難得的意見統一,認為是五條悟為了挽留和賄賂五條穗做出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