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掛斷之前,五條穗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隻是柴火。”
這次響起的不是一個聲音,而是兩個聲音,但奇妙的是這兩個聲音聽起來一模一樣,並且說著同一句話。
——你們隻是柴火。
他抬起頭,不僅僅是他,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那是另一個聲音傳來的方向,這證明了他剛才聽到的不是因為太過炎熱而產生的幻覺中的聲音,而是現實中真實傳來的聲音。
在聲音傳來的方向,正站著一個人,靜靜地注視這他們。
原本華麗而又高昂的交響樂曲進入了低沉的篇章,在這寬廣的房間中顯得莊嚴質樸,卻又為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帶來了一絲詭異。
尤其是讓站在那裡的人看起來多了幾分陰森。
她打扮得很利落,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隻是換了一件更加莊重的黑色風衣,比起這個,她本人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什麼表情,或者說他們都沒辦法從她的表情上讀出什麼,仿佛她之前表現出來的憤怒、張狂和驕傲都是虛假的。
或許那些都是她偽裝的?
在門口與她距離最近的人愣住了,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這個時候您不應該是在東京嗎,或者是彆的什麼地方……”
他已經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與剛才談論起她的時候那輕蔑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沒有回答,隻是用海藍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這他們,像是太陽俯視著地球上渺小的生命,那姣好的容顏在此刻顯得十分詭異,甚至有了一絲令人恐懼的邪惡。
這時,他們才發現她真正變得不同的地方,她的腰間多了一把長刀。
這個長度不是一般常見的武士刀的長度,甚至比那個更長,這需要使用者有更強的臂力,才能做到最基本的拔刀和入鞘。
但是既然她已經帶在了身上,說明她有著足夠掌握這種武器的能力。
冷汗像是蝸牛一樣,歪曲地爬過每個人的肌膚,蜿蜒而下。
長號低聲吹奏,像是母親輕聲安撫驚恐的孩子們。
這個時候,她的右手按在了刀柄上,優雅輕盈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捏住了一根羽毛而已。
高昂的音樂再次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洶湧澎湃的男女吟唱聲,仿佛是在歡迎神祇降臨。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徹底歪倒,最終化為一片黑暗。
僅僅是閃爍了一道銀光,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一顆銀色的流星沒有任何遲疑,從下到上劃過所有人的身體。
原本看起來格外寒冷的光芒,在穿過最後一個人的身體的時候已經多了一絲溫熱。
坐在另一邊的人直到幾秒鐘之後才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臉上的溫熱觸感,是血肉,是已經看不出原本相貌的內臟的殘塊,正和他們臉上的冷汗一起落下。
這個時候,他們連失聲慘叫的勇氣和能力都已經消失了,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房間最中央的人看向了他們,那雙眼睛比銀色的流星還讓人感到寒冷殘酷,可是偏偏那雙眸子十分美麗,與眼前血肉橫飛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
長刀被揮動,沿著已經不再整潔的地板上飛出一道血痕,隨後恢複了潔淨,似乎從來沒有奪走過任何東西一樣。
屋外的陽光偶然照射到刀麵上,閃爍了一個光點,然後那個光點延伸拉長,變成了一道直直的線,像是飛機在空中飛過留下的痕跡一般。
澎湃的合唱還在繼續,將慘叫聲和血肉滴落的聲音全部掩蓋。
五條穗隨意將刀上的殘餘物甩掉,這才把刀收入刀鞘,走向彆的房間。
她的風衣上已經滿是鮮血,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第一個目的即將達成。
對於不掌握或者沒有能力掌握權柄的人,五條穗不打算清楚他們,因為他們的存在無傷大雅,而那些已經產生危險或者具有潛在威脅的存在,五條穗將對他們進行徹底的清除。
雖然這個世界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存在,但是為了存在的可能性、為了五條悟,五條穗也必須清除他們。
如果即使她已經擁有了這個世界的全部力量,但依舊無法達到對抗的條件,那麼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被徹底毀滅,他們的死亡也不過是比其他人提前了幾個小時甚至是幾分鐘,她就更沒有必要為他們感到有一絲不安了。
雖然她的不安已經隨著她越來越近的計劃漸漸消失了。
相反,他們在那一瞬間釋放出的咒力已經被她全部吸收,雖然對於整個世界的咒力來說,這點力量微不足道,但是也算是一份貢獻。
人渣榨出的為數不多的價值而已,能成為“柴火”是他們對這個世界做出最後一件好事,當然,也有可能是第一件。
達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目的之後,五條穗將已經滿是鮮血的風衣丟在地上,打開手機,瀏覽了一眼詛咒師交易暗網上的定時懸賞,隨後發布了自己對天內理子的綁架懸賞。
這樣的話場麵一定會更加混亂,可以達到拖延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腳步的目的。
他們不會讓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