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 喜洲士八碗終於大功告成。
望舒很有眼力價的從藤椅上爬起來端菜, 拿酒, 擺碗筷,整個人都顯得很熱情。
拋頭顱灑熱血的熱情。
一切就緒後,導演組發聲了。
“大家為了這頓晚飯,辛苦了!接下來, 由我們古宅的主人來評判, 這桌喜洲士八碗究竟合不合格!”
早在今天中午比賽畫畫的時候望舒就見過這個古宅主人,他約莫七十歲左右, 杵著拐杖, 老態龍鐘,人卻很慈祥。
老人被攙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拿著筷子顫顫悠悠的加了一塊肉放進嘴裡。
五人齊齊盯著他看。
過了好一會, 這口肉才被咽下去, “味道……很好啊。”
“耶!”田藝興奮的蹦高。
望舒衝他翻白眼, “又不是你做的, 你耶什麼。”
“也不是你做的啊。”
“我也沒耶啊。”
“你替戰友開心行不行。”
“你開心就好。”
兩人互懟一番,將氣氛推向一個高.潮。
老人睡得早, 嘗了菜後便回了房間。
五個男人坐在一桌, 有酒有肉, 免不了要喝上幾輪,侃侃大山。
內容也不過是關於自己職業上的趣事和煩惱, 也算是這次旅行的主題。
“望舒,我們剛剛在廚房還說呢, 羨慕你,悠閒。”
望舒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啤酒,微微的搖頭,“哪裡悠閒了,我改劇本的時候頭發掉的可厲害了。”
“哈哈哈,看你頭發還挺濃密的。”“這事得過幾年在看。”
話題從望舒的頭發,莫名延伸到了望舒的手,“望舒的手好細長啊,小時候彈過鋼琴嗎?”
幾人伸出手來對比,就屬望舒的手最白嫩,最纖細,而手最粗長的那個,心裡止不住的得意和驕傲。
“沒有,我小時候什麼興趣班都沒上過,唯一的愛好就是看動畫片和漫畫書。”
這麼一說,除了望舒和楊硯,每個人小時候都上過興趣班,令人震驚的是,劉帛晨居然學過畫畫。
“劉伯伯,你興趣班怎麼上的?”
劉帛晨感到羞愧,“那會我爸媽給報了好多興趣班,實行廣撒網戰略計劃,我學過畫畫,拉丁舞,鋼琴,口才,書法,跆拳道,最後隻有口才和書法堅持下來了。”
望舒點頭,“難怪你現在的職業是主持人。”
一旁的田藝猛地一拍手,“要這麼說,我從小就喜歡唱歌,所以我媽才送我去學的小提琴。”
“唱歌和小提琴有什麼關係啊?”
“這你就不懂了,那叫打小就出眾的音樂素養,我媽就是這麼和人吹的。”
“哈哈哈哈。”劉帛晨笑過之後,看了一眼楊硯。
作為從業多年的主持人,他心裡自有那麼一套流程,“楊硯今天這畫畫真是驚到我了,一點也不像沒學過畫畫的。”
路輝和楊硯有過合作,對他多有了解,忍不住為他道不平,“楊硯要是生在你家,你那點興趣班他現在都能精通,腦子是真聰明!”
路輝能如此仗義,也是因為拍攝《西藏的人民》時那場小吃車意外起火,要不是有楊硯,他現在不一定什麼樣呢。
劉帛晨抿了口酒,用這麼幾秒鐘的時間打了個草稿,“是啊,其實當年楊硯那件事我是非常清楚的,他根本就沒有要欺騙誰的意思,就是不太愛說話而已,我記得那會,聽一個業內的朋友說,在采訪楊硯的時候,他也說過自己沒出道之前的事,可他那時候正火,就算說了,公眾也不會知道……再說,出身這件事,又不是誰能決定的,楊硯那會應該挺難受的吧。”
劉帛晨說謊了,根本就沒有那個所謂的業內朋友,可當時楊硯正火,采訪過他的人不計其數,也不會有人推翻他的謊言。
他的話可以說極為高深,一麵幫著楊硯訴苦,一麵幫著楊硯虐粉。
當然,他和楊硯沒什麼交情,也隻是為自己而已。
時隔多年,再次有人在鏡頭前提起這個話題,楊硯心中平靜極了,他眼睫微垂,看著桌上的酒杯,輕聲說道,“那個時候應該挺難受的,年紀小,又沒什麼經曆,就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麼,還有點委屈……不過現在想明白了。”
劉帛晨笑著舉杯,“對不起你了豔豔,突如其來的紮心。”
“哈哈,不紮心。”
望舒始終都沒有說話,他很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安靜。
聊完了一些略有傷感的話題,天也黑了下去,院裡掛上了昏黃的燈,海風也有點冷了,楊硯起身,進屋給他們拿了外套。
而這個時候,喝高了酒的路輝講起了鬼故事。
一個關於老宅的鬼故事。
“女大學生暑假打工,照顧一個獨守老宅的老太太,老太太穿著一身灰布麻衣,頭頂包著黑巾,眼睛發灰……聽老太太的女兒說,她早些年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