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很快注意到了望舒,笑著小跑過來,“硯哥說了,讓你醒了以後等他一會,一起回酒店。”
“他在哪呢?”
“拍戲呢,又碰上死結了,一遍一遍的拍。”
“死結?”
小滿點頭,“對,硯哥有個死結,一個鏡頭要重拍好幾次。”
這話勾起了望舒的好奇心,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發,順手帶上了楊硯的棒球帽,“我去看看。”
“那邊呢。”
小滿給他指了個方向,一片空地上有一條火車軌道,而軌道的儘頭停放著兩節複古的綠皮車廂,周圍有很多工作人員正在扯照明燈,估計是要拍夜戲。
望舒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楊硯的身影,他換掉了下午的臟衣服,這會穿著黑色軍靴,綠色的軍褲,上身的軍裝不知道哪去了,隻有一件雪白的襯衫,袖口被隨意的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一塊複古的手表,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未被點燃的煙,挺拔的站姿和彎曲的手指,每一個細節都顯得優雅而貴氣。
望舒知道楊硯的死結是什麼了,他不會抽煙。
“楊硯。”
聽到望舒的聲音,楊硯看了過來,挑唇微笑,略帶邪氣,那模樣完全就是趙東華本人,“醒了。”
望舒頓了頓,才回答,“嗯,你還要多久。”
“還有一場戲,馬上了,晚上冷,怎麼不穿外套。”
原來掛在床邊的外套是給他準備的。
望舒抿唇,微微側首看向火車內,“裡麵好亂啊。”
楊硯也往裡麵看了一眼,“剛拍了一場打戲。”
“那你這麼乾淨。”
楊硯輕聲笑笑,手伸到背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槍,在手指間轉了一圈,“高級打戲。”
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是楊硯,而是趙東華,有種高嶺之花的冷豔,望舒摸了摸帽簷,“那你拍戲吧,我回車裡等你。”
“還要好一會呢,陪我抽根煙。”楊硯乾淨利落的把槍彆到身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導演說,我抽煙的動作像個新手。”
果然是因為這個,劇本裡的趙東華可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煙槍。
“你來一下我看看。”望舒是會抽煙的,和秦朗陳宇他們玩的時候也抽過,不過有一次沒吃飯,連抽了兩根烤煙後又惡心又頭疼,難受的動都不能動,自從那次後望舒就不抽了,一轉眼,已經快要六年了。
算上在那個世界的三年。
做演員最重要的就是解放天性,不怕尷尬,楊硯看著望舒,瞬間進入角色,他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散漫,動作熟練的點燃了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的煙,低頭抬眼的動作都十分迷人。
可惜,他不會吸煙,隻能將煙霧含在嘴裡,三五秒後吐出,的確不自然。
望舒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也沒笑話他。
楊硯歎了口氣,隨手將煙按在身邊的柱子上,“我已經練了很久了,差點嗆死。”
以前這種戲,隻需要拍攝一個點煙的動作,一個鏡頭帶過就好,可火車上這段,在趙東華吸煙的時候,是有內心旁白要念的,所以他最起碼得吸兩口。
也不是沒有人教過他,劇組會抽煙的人多得是,可這種東西,不是說教就能教會的。
導演和編劇也沒想到,楊硯不會抽煙,這圈子裡,不會抽煙的人太少,鳳毛麟角的存在還被他們趕上了。
“哈哈,你可以多試試,努力學習,說不定就開竅了。”望舒沒說自己會抽煙的事,在遇到楊硯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他本人眼裡都是黑曆史。
“又不是什麼好事。”楊硯笑著抬起手,是想摸摸他的臉,猛地想到這周圍都是人,手拐了個彎,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捏了一把,“回車上吧,估計一會就要開拍了。”
望舒點點頭,往房車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這場戲NG了幾次,楊硯點燃了多少根煙,總之拍攝結束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換上自己衣服的楊硯身上有著難以遮掩的煙草味。
“你乾嘛呢?”脫掉了戲服,拋開了趙東華的影響,楊硯頓時開朗不少。
“打遊戲,在小滿那吃的安利。”望舒趴在床上認真的操作著自己的角色,“我這局馬上就結束了。”
“沒事,你慢慢玩。”楊硯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轉身去找濕巾,“我們回酒店還是去吃飯?”
望舒翹起腳晃悠兩下,“就酒店吧,我想吃你給我做的。”
楊硯找到濕巾後坐到他旁邊,嘖了一聲,“你都不心疼我的,我這麼累,還讓我做飯。”
“我就想吃個蛋炒飯。”
“蛋炒飯?那可以。”
楊硯有自己的小心思,要做菜的話,得買菜,洗菜,炒菜,吃完了還要洗碗,望舒明天早上就走了,他不想在這上麵耽誤時間。
車開回酒店,望舒又看到了昨晚等在酒店門口的那幫小姑娘。
今天的喊聲也和昨天一樣,“硯哥!硯哥!晚上好!”
楊硯下車,也說了和昨天同樣的話,“你們早點回去。”
“哈哈哈,好!的!”
緊跟著下車的望舒讓一眾粉絲愣了愣。
他這班,探的有點長了。
隨即,又聽到了昨晚的聲音,“望舒,望舒!”
這次望舒是臉不紅心不跳,隻是微微拉低了帽簷,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態度近乎冷漠。
楊硯心情愉悅,腳步輕快的與他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楊硯的粉頭低頭問身旁好友,“望舒那帽子,好像是硯哥的吧?”
“是啊。”
“你不覺得,他們倆有點怪怪的嗎?”
“切,腐眼看人基,我發誓,他們倆絕對直男,不說硯哥,你看望舒剛剛那態度,直的不能在直了好嗎。”
女孩看向望舒的男粉,他已經憂傷的掉眼淚了,“嗯……那就是我想多了。”
“不過,我悄悄的和你說,我還真懷疑硯哥是彎的……”
“啊?”
“嘿嘿,彎的更好,沒有曝光戀情那一出,我已經被祖博鑫傷透了,這種傷害受不了第二次。”
“優秀。”
這邊望舒已經吃上了蛋炒飯,也不知道楊硯動作怎麼就那麼快,望舒洗把臉的功夫蛋炒飯就好了,“你有點退步啊。”
楊硯握住他的手,用勺子舀起一點,送進嘴裡。
味道好像是有點差,“米飯不好,要不,我幫你要點彆的?”
這個還真不是楊硯甩鍋,這家酒店擅長做西餐,米的質量一言難儘。
“不用了,湊合吃吧。”望舒把楊硯用過的勺子塞進嘴裡,舔了兩下,看似不走心的說了一句,“你身上一股煙味,去洗澡吧。”
楊硯本來是打算去洗澡的,聽他這麼說,直接坐到了一旁,他想和望舒說,等你吃完,我們一起洗。
可話剛欲出口,楊硯突然聽見,臥室裡傳來梆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碰到了木頭。
“……你吃吧,我去洗澡。”
望舒飯嚼到一半,呆呆的停住,不解的看著楊硯的背影。
咦?是他暗示的不夠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