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順倒也天資聰穎,年紀輕輕便考過了縣府二試。
原來按照明代科舉製度,隻有通過了縣試、府試和院試,才算是過了童子試,這才有了參加鄉試的資格。
恰巧今年是庚午年,正是鄉試之年。
這鄉試一般在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進行,故而又稱“秋闈”。
如今的張順,一沒考過院試,二又過了報名的時間,你這是參加哪門子的鄉試?
“先生,學生記得還有一種鄉試,既不需要參加童子試,時間上還來得及!”
張順微微一笑,一邊把妹妹給自己準備的一壇老酒,一條豬肉放在門後,一邊開口提醒道。
“胡說,哪有……你……你是說武舉?”李元緒剛要反駁,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頓時恍然大悟。
“先生明鑒!”
“不成,不成。這世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那武舉是什麼東西?那是皇上給一群丘八開的後門,你一個讀書人,過去湊什麼熱鬨!”
“如今韃虜叛於北,流寇亂於西,土司反於南,海盜興於東,國家不寧,民不聊生。”
“學生欲效法班定遠,張公壽,棄筆從戎,赤心報國......”
“走,你給我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張順話音未落,李元緒不由大怒。
“自古以來,文貴武賤。”
“你若是想投筆從戎,日後中了舉,做了官,道官、巡撫、總督,哪個領不得兵,殺不得賊?”
“若是棄文從武,即便是熬到了參將、總兵,又能如何?”
“不過是人門下一走狗罷了,衝人無能狂吠,隻怕羞煞先人也!”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
張順一看老先生這般生氣,連忙實話實說道。
“非是學生不爭氣,實在是......實在是王一清那廝欺人太甚!”…。。
“此話怎講?”果然李元緒聞言一愣,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事還得從學生的父母說起......”
張順一看此事有些眉目,連忙把事情的原委向自己的老師詳細述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個賊鳥廝從中作梗,真是可氣、可恨、可殺!”
果然,李元緒聽了,非常生氣。
然而,就在張順心存希冀,以為他能替自己出頭之際。
卻聽見他話音一轉,接著道:
“我倒也知道他,他的後台是就是王日新那廝。”
“那廝前幾年選了歲貢,入了國子監讀書,如今被外放到溧陽充當訓導。”
“那王日新上麵還有個哥哥,叫做王在新,是天啟年間選貢,做過丹陽訓導,與咱們的教諭有舊。”
“須知像咱們這個小縣,自太祖爺開國以來,攏共也就出過兩個舉人。”
“他一家出了兩個貢生,做了兩任訓導,你說哪個得罪得起?”
“這麼看來,你棄文從武,真個能考取個武舉人,雖然比不得文舉人風光,倒也不失是一個可行的法子。”
不是,老師,咱剛才的義憤填膺哪裡去了?
你還給我!
果然凡事還得靠自己,關鍵時候指望彆人根本指望不住。
張順心裡不由湧起一陣陣失落,不過幸好他早已經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倒也不至於太過沮喪。
這李元緒讀書讀了一輩子,也就讀了一個生員。
他自己連貢生都沒有混上,怎麼可能為了自己一個窮學生,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一門兩訓導的王家?
“隻是這武舉之路,學生還是不太明白,還請先生教誨。”
既然此路不通,張順就開始認真考慮走武舉之路了。
“教誨?教誨談不上!”李元緒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本朝武舉,除了監生、省祭官、生員以外,隻要家世清白,皆可參與。”
“不過,需要在子午卯酉年九月內,由各衛所起送都司,各府、州、縣起送布政司。”
“今年是庚午年,還沒過中秋,時間上倒還來得及。”
“為師也有些門路,不管成與不成,至少也能把你的名字遞到縣裡。”
“隻是......隻是這武舉考試,比不得文舉,不僅要考策論,還要考騎、射。論策這一場,你已經有了基礎,為師略微給你指點一下,也就過了。”
“但是馬上箭、步下箭兩場,你若是沒有那本事,臨時抱佛腳可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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