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門外,兵部院內。
“蠢貨,一群蠢貨!”
兵部尚書梁廷棟一摔手中的題本,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
什麼武舉?
不過是一場粗鄙武夫玩的遊戲罷了!
皇上年幼,大家哄著他玩玩。
怎麼哄著哄著,把自己都哄進去了?
“大......大司馬,方才宮裡傳來消息,陛下震怒。要將主考楊世芳、劉必達;副考餘文、馬如蛟四位考官撤職,打入大牢。本部涉事官員二十二名,全部貶職......”
“知道了!”梁廷棟黑著老臉應了一聲,忍不住低聲埋怨道。
“依照祖製,武科無廷試之典。朝中袞袞諸公偏生由著他胡鬨,這下鬨大了吧!”
“那......那後續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收了銀子的,叫他們都退回去,千萬彆讓人抓住了把柄,不然就難救了!”
-----------------
紫禁城中,乾清宮內。
“咚!”
年近二十一歲的少年天子,同樣一摔手中的題本,氣的腦門上青筋直冒。
“好膽!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第一次試開武舉殿試,就出現這種事兒,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茲事體大,尚需從長計議!”
司禮監秉筆太監聞聲嚇了一跳,連忙出言規勸道。
自從魏忠賢自殺以後,司禮監的太監們都收斂了許多,自然也不敢亂出主意。
崇禎皇帝不理他,兀自沉吟了半晌,最終開口道。
“擬旨。著內閣重新擬定主副考官,呈上來讓朕過目。彆選勳戚、武臣、內臣數員,一起監督考生複試武技、策論。”
“事畢,將前三十名試卷一並呈上,由朕欽定一甲,不得有誤。欽此。”
崇禎語畢,見秉筆太監麵露猶豫之色,不由臉色一沉,厲聲問道:“怎麼,還有何事?”
“不敢欺瞞陛下,行人司右司副水佳胤再劾樞臣梁廷棟貪橫狡險,負君謨國......”
秉筆太監嚇了一跳,連忙回答道。
“哦?可有題本?”
“陛下請看!”
“受李國棟七千金之饋而掇與香山參將?受李猶龍千四百金之饋而拔置劉河遊擊?受海時行之銀二千金而躐升參將?”
崇禎剛掃了一眼,不由臉色大變。
好你個梁廷棟,難怪反對舉行武舉殿試,感情這些職務早已經被你明碼標價,賣了個好價錢!
-----------------
兵部院外,武生住處。
“好消息,好消息,咱們的呼聲直達天聽啦。皇上已經下旨把‘奸臣’全都打進了大牢,廢除原來的成績,準備重新開考啦!”
“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這真是太好啦。”
“還得是張千斤,一出手就抓住了證人,讓他抵賴不得。”
“是啊,張千斤真是有勇有謀,有大將之風......”
“呃......謬讚,謬讚!”…。。
張順穿過了熙熙攘攘的走廊,一邊聽著各種恭維之詞,一邊客氣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呼,呼,萬幸,萬幸自己這一次賭贏了!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特彆是在這種波詭雲譎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他本來打算一苟到底,結果一個衝動,熱血上頭,差點把自個搭進去了。
“咚咚,兄弟,兄弟你在嗎?”
就在這時,朱五四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進來!”張順打開了門,看了一眼外麵看過來的目光,不由低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