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給給!”
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怪叫,手持和弓、薙刀、三間槍的倭寇,以及身穿胸甲,手持火銃、彎刀,甚至雙手劍的紅毛番、佛郎機人如同潮水一般又衝了上來。
而在他們的東側,正有十來個騎兵,逡巡在範公堤上,顯然在防備趙玄壇等人的突擊。
原來,東台場的戰鬥正如張順所料那般。
倭寇攻打東台場不下,果然轉而攻打西溪巡檢司。
本來宋康年以為巡檢及弓手憑借巡檢司衙署抵擋片刻,趙玄壇就能從背後衝殺過去。
結果沒想到東台場一帶久不知兵,巡檢及弓手竟然一哄而散,平白無故的送給倭寇一處據點。
繼而雙方交起手來,倭寇的鳥銃打得又快又準。
城上的哨丁往往剛一露頭,就被人打中了腦袋。
嚇得大多數哨丁丟下手裡的鳥銃、長槍,直接逃到城下去了。
幸賴城裡的灶丁和商戶的護衛拚死抵抗,這才為趙玄壇一乾人等爭取了時間。
趙玄壇帶領十餘家丁,從東台城東門出城,然後繞道南門,越過範公堤將倭寇攔腰衝成兩段,一陣亂殺,這才保住了城池。
隻是經此一役,倭寇也受到了教訓。
他們把兵列在東台場南麵的串場河以東,範公堤以西區域。
這樣,趙玄壇他們出擊,要麼隻能從南麵硬殺出去,要麼走東麵繞過來,越過範公堤。
單論防守,失去了哨丁支撐的東台城,隻能依靠灶丁的血氣之勇苦苦支撐。
這些灶丁整日裡曬鹽、煮鹽、翻鹽,全都是重體力活,一個人累的又黑又瘦,但是確實有一把子力氣和較好的組織度。
他們大多數光著個膀子,手裡隻有一把砍柴刀、割蘆刀,就敢和倭寇硬拚到底。
隻可惜,大多數沒有經過訓練,白白犧牲在城牆坍塌的地方。
鮮紅的血液,順著城牆流了下去,流進了東台內外的濠河,把河水都染紅了。
黑張飛似的趙玄壇,又是哀其不幸,又是怒其不爭,忍不住向宋康年主動請纓道。
“軍師,這樣下去不成,不行讓我再衝一陣吧,保證把倭寇那夥騎兵解決掉!”
“不行,不行!”
宋康年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敵騎在範公堤上,爾等居下,以下攻上,大不利也。”
“若是你們折了,這東台就全完了!”
“嗐!”趙玄壇一拍大腿,隻好繼續在城上觀看戰況。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了。
“軍師,我看倭寇船隻稀少,如今又分列串場河兩岸。”
“如果,給我一艘船,讓我帶領家丁從水門駛出去,從西側殺將過去,保證將他們殺退!”
“不成,不成,從河上發起進攻,易進難退。”
“你們人數太少,一旦被倭寇纏住,怕是走脫不得!”
“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那些灶戶被殺乾殺淨嗎?”…。。
趙玄壇一聽宋康年這話,忍不住質問道。
“此事也未嘗不可!”宋康年點了點頭。
“咱們終究是過來‘剿匪’的,不是來剿寇的。倭寇攻城,實屬事發突然。我等助他防守了一兩日,傷了幾個人,已是仁至義儘。”
“若是與東台共存亡,確實沒有什麼必要!”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