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奕星這樣想著,又摸了手機看了看楓樺街那邊兒的地圖。覺著心裡大概有數兒,便按黑了手機屏幕,撐著腦袋繼續閉目養神去了。
下午看樣子是得來場“硬仗”,不好好養精蓄銳一下,他還真有點兒擔心自己扛不住那未來的金融界瘋子。
顧安綺在他身邊兒一直忙著照鏡子補妝,兩人也沒再進行交流。
直到上課鈴打響,教醫理的老頭兒進來點完了名,顧安綺才輕輕拍了他兩下,示意他看準時機讓個位置,使自己能輕鬆從後門逃離出去。
洛奕星上過一次大學,對這種操作也向來是駕輕就熟。
趁著老頭兒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間,他起身讓步,顧安綺貓腰竄出。然後他重新回去坐下,老頭兒也寫完了板書,緩緩轉過身子。
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時間也掐了個恰到好處。
就當洛奕星思考他該什麼時候溜出去時,那前排坐著的男生往後靠了靠身子,斜了眼顧安綺空了的座位,他口中嘖了一聲,朝洛奕星道:“星子你看,這有對象的就是不一樣。”
說話的這人叫寧遠,也是他們同班的一個。
和以前的洛奕星關係不錯,平時打個哈哈開個玩笑,倒也正常的不行。
因而聽他這麼一說,洛奕星也扯了個略顯揶揄的笑容,回了聲道:“她這不是還沒成呢嗎?”
就書裡的劇情來看,念橙現在應該也還沒接受顧安綺才對。
“她肯定能成!”寧遠斬釘截鐵,“你是不知道,這女人看著挺可愛的,其實可怕極了。”
洛奕星拍拍他:“你具體說說?”
寧遠看看周圍。
確認了一遍那老頭兒沒看這邊兒,才又擰了擰身子,更靠近了洛奕星一點兒道:“我跟你說,我聽咱班那琳琳說的。顧安綺不但四處打聽念橙的行為習慣,就連他家裡人的身材長相都記住了。前些天還跟琳琳提過,說要不要給人家家人送點兒禮物來著。”
洛奕星嘴角一抽。
書裡還真沒寫的這麼喪心病狂。
不過還有一點,他有些好奇。
“念橙他家不是咱們這兒出了名的嗎?他家有幾個人,這還用查?”
“那當然了。”
寧遠咧嘴一笑,露了兩顆虎牙。
湊了湊頭,他一臉神秘道:“你肯定不知道,念橙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呢。”
洛奕星一愣。
片刻也了然起來。
念青他爹從小就不喜歡念青,不論是出席聚會活動,還是全家出去遊玩,永遠隻有念橙沒有念青。
這種做法,會讓彆人不知道還有念青這人的存在,也確實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情。
“我跟你說,還有、哎!”
話沒說完,一個粉筆頭精準的砸到了寧遠頭上,引的他條件反射就發出了一聲輕呼。
班裡一刹寂靜,隨即哄堂大笑。
洛奕星也不厚道的坐直身子看向黑板,表示他和前麵兒這個已經快爬到他桌子上的話癆並無關係。
但是顯然教了一輩子書的老教授看慣了這種,朝這邊兒瞥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轉身繼續講課去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老頭不管事兒。
洛奕星甚至覺得,自己從剛剛那個一瞥中,清楚的讀出了“再敢說話期末穩掛”的概念。
真不是一般的嚇唬學生。
寧遠雖說話多,但也不是個傻的。
因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不敢主動和洛奕星說話,後者沒什麼更想知道的事情,也一樣沒去搭什麼了。
在書中顧安綺見到念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眼下窗外一片敞亮,洛奕星看了看書店和學校間的距離,也就沒逃這今天的這最後一節課。
等下課之後,寧遠叫他一起去打球。他才終於推脫說約了朋友,獨自離開了校園。
從學校門口坐了公交,三站之後就楓樺街南巷。
洛奕星下車之後抬頭看了看天色,隨便找了個快餐店去啃了一個漢堡,又去買了個麵包。順帶紗布鹽水藥棉藥膏,這一切準備妥當,才打開手機導航,在周圍不起眼的小胡同裡轉悠了起來。
書上說,女主就是在一個見不到光的胡同裡撿到的念青。
他還記得那段描寫。
“他眼神陰鷙,呼吸輕急。就像是隱藏在深夜獨自舔傷的怪物,蜷縮著身體,就連破爛的衣角,也不允許暴露在燈光之下。”
總結一下,就是一隻瀕死也不敢相信他人的小可憐。
洛奕星踢了一腳眼前的碎石子。
抬頭看看被夕陽燒的半邊火紅的天空。
現在拯救小可憐的他來了,小可憐他人又在哪兒呢?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讓他喜中帶憂的、熟悉的聲音——
“洛奕星?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回頭看去。
顧安綺在他身後五米左右的位置踩著純白的小高跟,一路小碎步的追到了他的身邊。
洛奕星麵色淡定,睜眼瞎說道:“本來是來找個朋友,結果丫約會去了把我爽了,這麼早回去沒事乾,這不,壓壓馬路?”
他說著,指了指眼前的小路,配著他之前那種閒庭信步的模樣,還確實是有幾分可信。
顧安綺被他說話方式逗得笑了起來。
洛奕星也趁機似是無意的問了聲:“不過你不是說要去找念橙?怎麼也開始一人壓馬路了?”
“還不是他有事啦。”
提到這個,顧安綺也有些不大高興。小嘴嘟起,她說:“明叔去店裡找他,說了兩句之後就急匆匆的走了。我想著這離學校不遠,與其坐車,還不如走回去的算了。”
她說著,眼中一抹失落快速閃過,又重新明快了起來。指指前方,她開口笑道:“要不咱們一起壓個馬路?”
洛奕星回她一笑:“那自然是樂意之至。”
畢竟跟著女主,他就可以確定自己能見著小可憐了。
可見著小可憐之後,這女的在旁邊兒跟著,念青就還是會對她一見傾心。
難道還非要讓自己去撮合他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