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有一個秘密(2 / 2)

春天到了,周日的時候,曉陽和大嫂約好了去李舉人莊放羊。這曉陽在縣城長大,雖然那時候的縣城算不上城市,南北隻有五條大街,東西隻有三條乾道,但是曉陽的童年與我們的童年有著完全不同的軌跡。在縣城長大的曉陽對田野和溝渠,對土狗與山羊有著執著的愛。

懷孕三月的大嫂肚子已經隆起,放羊的活本已經有父親承擔,曉陽回家主動申請放羊,看著曉陽那激動的眼神,大嫂說,曉陽,你這個眼神,不是要吃羊吧,這殺羊不同於殺雞,拔毛放血,手起刀落,這殺羊,大嫂可不回。

曉陽挽著大嫂的胳膊說道,大嫂,小山羊這麼可愛,我怎麼舍得殺小山羊。

我看著曉陽說道:“拉倒吧你,這羊湯你喝得比誰都香”。

曉陽瞥了我一眼,說道,笨蛋,在外麵你要處處維護領導權威,不能給領導拆台。說著我們就一起趕著一群山羊,到村裡的河溝邊去放羊,舒陽高三沒有回家,恩陽則忙著牽狗。父親和大哥都沒有在家,家裡蓋房,他們忙著張羅,這大嫂從娘家又借了些錢,同時建的還有一個雞棚。

在去往村南的路上,大嫂緩步走著,曉陽陪著大嫂慢慢地走,我和恩陽在前麵趕著羊,大嫂說,咱這房子蓋好了,正房就有四間,偏房還有三間,已經給你們留好了房間。曉陽,你說房子蓋好之後,這鄧叔叔和阿姨真的會來住嗎?

曉陽說道,那是自然,上次我回家,你阿姨還專門問秀霞的房子啥時候蓋,有沒有給她們留一間。你阿姨還說了,到時候她要給秀霞送一套新被子。

我不記得阿姨說過這個話,但我知道曉陽肯定會送大嫂被子,因為曉陽在這方麵,從來不放空炮。

大嫂說,現在自己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雞今年還喂不喂,畢竟現在懷著孩子,這時間和精力,不允許自己再喂雞了。

曉陽說這雞和孩子肯定比不了,到時候和爸媽再商量一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照顧,如果沒時間,咱今年就不喂了,等到小寶寶長大了再去喂。

大嫂說,曉陽,你說我懷的是男孩女孩,我和你大哥都喜歡男孩,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女孩都可惜了。要是我是男孩,這家裡的房子,早就蓋起來了。

曉陽說道:“大嫂,要是生個女孩,你送給我養幾天好不好,我喜歡女孩。”

大嫂看著曉陽說,送給你?那可不行,想要,你自己去生去。

曉陽說道:“大嫂,不行,我還小,我生了孩子咋來放羊,說著,就嗷嗷叫地趕上了我們,說道,放羊去嘍”。曉陽與恩陽,牽著手,蹦蹦跳跳,一路撒歡,連擅長野地奔跑的土狗都跟不上了,看著曉陽這放飛自我的背景,我那一刻在想,這野地裡的小姑娘能是美貌與智慧並存,才華與氣質兼備的曉陽副鄉長,她到底是成熟,還是不成熟。

今年的春天來得早,小河裡水清澈見底,裡麵有不少的蝌蚪和小魚,換作以前,這個季節還不是青蛙產卵的時候,曉陽蹲在河邊,手裡拿了一截柳枝,看小蝌蚪遊來遊去十分癡迷,我看著小河裡的蝌蚪,問曉陽,你這是看什麼哪。

曉陽抬頭,雙手托腮,微笑地說道,我在看小蝌蚪找媽媽。

我說,曉陽,你不是吧,你咋說也是一個副鄉長,你這麼大人了,你在看小蝌蚪找媽媽?

曉陽說咋啦,我小時候沒看過,就不去看看啊,再說,這小河溝邊上哪有人,你也坐下。

我說,不坐不坐,我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坐在這裡陪你看小蝌蚪找媽媽,一會鄰居看見了,那不得說咱倆。曉陽猛地起來,開始抓我,抱著我試圖把我按倒在地。

這正鬨著,恩陽在上麵喊,三哥三嫂,你倆彆出洋相了,大嫂說,羊吃麥子了!

曉陽看著恩陽說,小恩陽,你說啥,你說三嫂出洋相?三嫂是白疼你了。說著拿著樹枝趕羊去了!這也許是曉陽彆樣的放鬆方式吧。

晚上吃了飯,我們又返回縣城,瘋玩了一天的曉陽在車上就睡著了,看著曉陽那溫婉可人的麵容,我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是滿滿的幸福。直到現在,曉陽依然喜歡李舉人莊那條通往河溝的鄉村小路,她總喜歡到那裡走一走,喜歡用腳步去丈量那生養我們的土地、這是曉陽在彌補缺失的童年純真,在感受鄉土帶來的那份回憶與踏實。時光冉冉、歲月易逝,不變的是家鄉那通往麥田的小路,那小路現在承載著我們對故土的眷戀,隻要有它在,家也就在。

工業園區的進展十分迅速,縣裡的決策是對的,鄧叔叔和幾位縣領導頻繁外出招商,工業園區奠基的企業已經有了四五家。而環美公司已經開始動工。李叔和我們見麵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彆說我們,李嬸說他經常也是一周一周地見不到人。孫友福去了外經委之後,這斷子絕孫的老肖被提拔成了工業園區管委會副主任。

吳鄉長這些天日子很不好過,這計生辦的老劉工作開展不力,吳鄉長說要跟著去找原因,一向講究程序的吳鄉長被村民們不講程序的套路已經整不會了。

那天正在辦公室看鄉鎮企業提升的先進方案,李叔打來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我和曉陽、劍鋒、文靜到了之後,孫友福和李叔兩人已經到了。對於李叔這個人,這桀驁不馴的李劍鋒也是服服帖帖,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李劍鋒多次提到,人家李叔一句嫌貨才是買貨人就是給了孫友福在上海談判是最大的底氣和信心,而李叔也如鄧叔叔所言,隻要是他認可了你,他會拿你當親兒子一般。

知道我想在鄉鎮企業上做文章,李叔說道:“朝陽,你說搞企業最關鍵的是啥,最關鍵的是把貨賣出去,這怎麼樣才能把貨賣出去,那就是你的貨得拿得出手,就比如你們安平的那家小酒作坊,你們說說為啥能乾這麼多年?”說著,李叔掃了我們大家一眼。看著我們五個,像五隻等著喂食的小鳥一般。李樹說,你看你們幾個笨的,說著拿起這個杯子,說道,那還是因為這個酒本身質量過硬,如果不好喝,早就被淘汰了。

我說李叔,不是都是那酒很一般。

李叔說道:“笨蛋,你看是和誰比,你要是和茅台比很一般,如果它和縣級酒廠的酒比起來,那他就是茅台,我告訴你小子,你那個作坊,你把他搞個酒廠,絕對紅火”。

搞成酒廠,李叔我看這《鄉鎮企業參照書》中,沒有這樣乾的呀?

李叔端著杯子和大家碰了一杯,豪橫地乾了一杯說道,朝陽,我覺得這世界上啥都可以看書,就是這發財的書不能看,要是那玩意管用,咱還天天去跑招商乾啥,你聽叔的,等過幾天,你就開始整你那酒廠!

曉陽問道:李叔,為啥非得過幾天,這明天不行嗎?

李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曉陽一眼,說道:“鄧曉陽,你們幾個真的假的呀?你們幾個不會這點事都不知道吧,今天為啥喊你們喝酒?不就是因為你們四個馬上要喝喜酒,咱老李提前給你們慶祝嗎?”

李劍鋒問道:李大爺,我們又沒結婚,喝的啥喜酒?

李叔,看著曉陽挽著我的胳膊。李劍鋒挽著文靜的胳膊,一臉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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