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梅說道:“鐘書記,早就聽說您搞酒廠有一套,如果這樣的話看來我們格局低了,沒有領會到這地毯廠遷建的深意”!
鐘毅歎了一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曹河酒廠,我一手推動的,急功近利,實在是可惜了”!
張叔摘下了眼鏡,用手搓了起來,我看到這個細節,心裡想,這張叔又在謀劃啥呢?
張叔說道:“鐘書記,現在縣裡財政緊張,這代課教師的事都沒有解決,我們不忍心再讓縣裡給我們出錢搞灌裝設備了,這酒廠的灌裝設備我們安平自己想辦法解決,不敢給鐘書記添麻煩,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灌裝設備的問題解決了”!
張書記的話說完,我們幾人都看著張書記,吳鄉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把話還是憋了回去!
鐘書記愣了愣,笑著說道:“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呀,安平的班子是最讓我們省心的呀,老張,你是好樣的。對了,你剛才說的代課教師的問題,我們研究了,縣裡這些企業都會活力,為財政貢獻不少,現在咱有能力,在九月份之前呀,就把這件事落實了,代課教師經過考試,合格的全部轉正,回去你們也可以吹吹風,讓咱們的代課教師們放心大膽地工作。現在看來,咱們這工業強縣的路子走對了,這一批大專生畢業生馬上要到位了,我們也研究了,必須全部去企業鍛煉。”
告彆了鐘書記,到了樓下,吳香梅有些生氣,質疑了張書記的決定。說道:“張書記,你咋能拒絕縣裡給我們提供灌裝設備,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張書記心平氣和地說道:“香梅同誌,你覺得為什麼劉縣和老廖答應給咱們三十萬,又每年20%的利潤這麼苛刻的條件嗎?那是因為這安平地毯廠和這技術推廣,全部是咱安平自己摸出來的模式,咱們沒要縣裡一分錢,沒要一個人。這鐘書記說了,酒廠是縣裡幾家企業給咱們把錢擠出來,不是財政無條件支持的,彆人給錢都是有條件的,不是股權就是利息,隻有自己找的錢,花起來才踏實,萬一以後縣裡又要打酒廠的主意,香梅同誌,咱們拿什麼討價還價,拿什麼給安平的鄉親們爭取利益!”
吳香梅緩和了口氣說道:“高春梅算了賬,一套現代化設備,要四五十萬,咱們哪有這麼多錢”!
張書記說道:“城關鎮要給三十萬,咱們地毯收了十多萬,要是還差錢,咱們就再想想辦法”!
吳鄉長說道:“張書記,我可先說下,你可彆打財政的主意,這財政是一分錢也沒有,我是拿不出來,你給鐘書記表的態,你要負責!”
張書記停下了腳步,看著吳香梅的背影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望向了天空,那天天氣很好,蔚藍色的天空之下潔白的白雲隨意灑落在天空之上,張書記從兜裡摸出了煙,我趕忙掏出了打火機,點了火。張書記用力地抽了兩口煙,全程不再說話!我想,張書記那一刻的心裡應該需要溫暖。
還沒有出院子大門,張書記說道走,一起去你鄧大爺家裡坐會!
李叔把電話打到了阿姨的家裡,說是文靜的文件也下來了,晚上的時候要給我們慶祝,阿姨也聽到了,直接把電話拿了過去,說道:“老李,咱不能給孩子們搞這一套,正好老張也在,你現在來家裡,我給你們做一頓憶苦思甜飯。”
李叔說道:“嫂子,和朝陽一樣,文靜現在也是管委會的副書記了,不慶祝一下呀?我看你那憶苦思甜飯我們下次再吃。”
阿姨說道:“不行,我看你也浮躁了,必須來吃。”
晚上的時候,李叔帶著文靜和劍鋒,孫友福一起到了家裡,文靜曉陽在廚房裡幫著做這憶苦思甜飯,這鄧叔叔也十分難得正常下班,李叔、張叔和鄧叔叔就都去了書房說著事情,我和劍鋒友福就這韓羽公司後續的事做著交流。
友福是剛結束地區的培訓回來,一段時間的培訓友福收獲很大,給我們講了不少的招商的案例。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些地方出現了皮包公司騙貸款的事,就是包裝一下自己,然後利用地方急於招商引資上項目,然後騙取貸款,這貸款一到手,馬上就消失不見,很多地方因此損失慘重!
晚上吃飯的時候,人雖然多,但飯菜簡單,高粱窩窩頭又黑又黏,豆腐渣煮了白菜葉,聞起來好似有一股清香,但是吃起來索然無味,就用鹽絆了一個胡蘿卜絲做菜。上桌子前,阿姨就和大家約法三章,不祝賀,不喝酒,不能剩。這李叔說道:“小時候咋吃也吃不下,現在吃咋還有點香了那,大嫂,你們是不是隻思甜不憶苦了!”
阿姨說道:我呀,現在退下來,沒事就看書,你們現在不一樣,都是領導,我作為一個退休老太太,還是給你們點建議,給你們說一副對聯,這對聯我經常給老鄧講,現在你們也聽一聽。當一官不榮,失一官不辱,勿說一官無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張叔說道:“非常深刻呀,好學問好學問!”
晚上回了家,我說曉陽,這張叔和李叔這不是一般人,那腦子真是太活了,這兩人能當一把手,真是一個地方的福分。你看這張叔,完全可以直接答應劉縣,就要個十萬塊錢,誰也不得罪,但是這錢要得有理有據,這廖叔都不好意思拒絕。
曉陽說道,廖叔也是著急了,守著這麼大的城關鎮,要是拿不出幾家企業出來,說不起硬話!隻是你們安平流氓的帽子越戴越緊了!
我看著曉陽說道:“彆說我們了,現在你們外號安平的偽軍”,曉陽,你說你進步比我早,現在是不是我位置比你高那麼一點點!
曉陽點著頭說道:“算下來是高那麼一點點,但也隻是一點點”!
我說,曉陽算下來可能不是一點點,你看你們還是我們的打手,這算下來,我的家庭地位可能以後要比你高一些,這以後你要喊我領導……
話沒說完,曉陽就開始揪著我的耳朵說道,咋,小子,這是要“起義”呀!
彆彆彆,彆使勁,疼疼疼……
第二天上午,張叔就組織開了鄉大院的大會,從副鄉長到副書記,不叫提拔,算是重用,並沒有上級的領導來,隻是宣讀了我的任命文件。
下午的時候,張叔、吳鄉長就和地毯廠的老楊談了話,對於這個局麵對於老楊來講,是意想不到的收獲,到了縣地毯總公司,屬於縣屬國有企業,老楊自然要過去任職,雖然歸城關鎮代管,但是級彆肯定上去了。老楊說咋也沒想到,自己能走到這一步。
下午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李舉人莊,大嫂的肚子已經圓鼓鼓的,我們回去給大哥說這代課教師轉正的事九月份會全部解決。
大哥大嫂聽了自然高興,隻是父親抽著煙說道:“老三,你這二哥正陽馬上要畢業了,從省城給家裡寫了信,他說他這當哥哥的不好給你開口”!
我說道:“爹,啥事呀,二哥還客客氣氣地”。
爹歎了口氣說道:“你二哥馬上要畢業了,想著聯係個正經的工作。我聽說縣裡這一批的畢業生,都要放到企業去,是不是真的”!
大中專畢業生去企業,這事已經不是秘密,縣鄉都開了會,做了動員,工業強必須依靠人才,現在縣裡企業麵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專業的人才。
我說道:“對,現在的政策是,要先全部去企業”!
大哥插嘴說道:“這工人的地位是挺高的,三呀,就怕你二哥分到了鄉鎮企業,咱鄉裡的幾家鄉鎮企業,說實話,也就那樣,你看,村裡東頭村長家的二勝,初中都沒畢業,現在都在磚廠當班長,你說你二哥複讀這麼多年才考上大專,要是分配到鄉裡的磚廠去燒磚,那還不如人家李二勝,這不是要被人笑話嗎,你現在有了出息,要幫幫老二聯係個縣城的工作。”
大哥作為代課老師,從來沒有為了自己轉正的事開過口,沒想到為了二哥,直接提出要幫幫二哥。我心裡盤算著,這事如果我去找李叔甚至馬叔,應該問題都不大。但這事縣裡定了調,有些違反原則,不知道曉陽是什麼態度。我看了看曉陽。
爹說道,咋,你親二哥的事你不願意幫忙?
大哥說道:“爹你彆急,這事不是朝陽能決定的,他也要求人”!
爹說道:“曉陽,當爹的從來沒張過口,這是朝陽親二哥的事,你們要想想辦法,如果你二哥畢業之後去燒磚,去織地毯、去當裁縫,那我這老臉是沒處放了”!
曉陽說道:“爹您放心,這大哥是大專畢業,屬於高級人才,就算到了企業,也是過渡一下”!
爹說道:“曉陽,這事當爹的就拉下臉來求你了,我知道,朝陽說是個副鄉長,但是他說話做不得數,這家裡的事,他聽你的,也是仰仗你,這事你一定幫幫忙”!
大嫂說道:“爹,咱可不能讓曉陽和朝陽犯錯誤”!
爹抽了一口煙說道:“犯啥錯誤,你在老家喂隻雞,人家都上趕著讓你去當工人,我還不信大專畢業能去燒磚織布,曉陽,你爸是縣長,我不好說,你們好說,他一句話,你二哥的事情就解決了”。
我說道,爹,沒那麼簡單……
爹站了起來,說道:“彆說那麼複雜,我沒有老糊塗,我看是你不當家”!
曉陽看了我一眼,說道:“爹,您彆生氣,這事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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