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陽道,那還不快去,你看這個點,所有的房間都熄燈了,咱們也要結束了。
我把兩個兜翻出了,說道:“一共不到兩塊錢,咋結,那臉結呀”。
曉陽不好意思地笑道:“這懷了孕記性不好,忘了咱們領導從來不管小事。”
曉陽跟著我,結賬的時候,好巧不巧就遇到了孫漢,曉陽沒有進去,忙轉了身,我們也就在門口不遠不近的地方等待,但裡麵的人說話還算聽得真切,舌頭都已經打了卷,看樣喝的不少。
兩人正在說,旁邊一人說道:“漢哥,王滿江都點了頭,老祝和老齊的事應當是十拿九穩了吧”。
孫漢抽著煙,一副大哥做派,道:“還說不準,現在複雜,城關鎮、這倆位置老王一個人說了不算,隻是鄧牧為和鐘毅倆人是不吃這一套,不過兄弟,沒關係,今天老祝說了,會關照你的企業”。
咋不吃這一套?你沒聽王滿江說,鄧牧為的女婿才二十多就安平的老三了,這跟著他的人不少都破格了。這鐘毅的小相好都去了安平當老二。
孫漢稍作停頓,說道:“什麼小相好,我看是謠傳,老王是心裡有氣啊,他和劉乾坤競爭,鐘毅和鄧牧為都支持了劉乾坤,事情原委你們不清楚我清楚,這老鐘和老鄧,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是乾實事的,這一點我佩服。”
見兩人算了賬要出來,我和曉陽都遠走了幾步躲了過去,曉陽看著兩人的背影,沒有說話。我們進去結了賬,匆匆而出。
這進了屋,張叔和方建勇已經喝得到了位,兩人坐在一起吹著大牛,曉陽給了吳香梅一個眼神,兩個女人都是心領神會,算著時間也就結束了。吳香梅說道:“這次好,點到為止,建勇要是喝醉了,我還把他拖不到床上去”。
知道我們結了賬,吳香梅又是一陣感激,我有些體會,從上次的事之後,吳香梅踏實了不少,看著也讓人順眼了很多。
到了家,曉陽收拾了家裡,到廁所吐了一會,我已經準備了熱水,曉陽一邊端著杯子一邊說道:“領導,你說說,今天有什麼收獲”。
我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滿江叔對鄧叔叔有些偏見啊,你看背後說得不太客觀呀”。
曉陽點了點頭說道:“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這個不算,再說,從劉乾坤到了現在這個位置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想滿江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這麼說,這我們可能會不知道,我說的是吳香梅和方建勇你有什麼收獲”。
我笑著說道:“自然是我們的高粱紅,要一飛衝天了”。
曉陽說道:“高粱紅酒好,要火爆是早晚的事,方建勇這樣乾,其實是雙贏,對他們也有好處。我看上次事情出了之後,吳香梅已經收斂了,甚至家裡的長輩已經教育了他們,今天這局是在挽回局麵,但我收獲最大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能有啥”。
曉陽揮了揮手,我剛坐下,一手就把我摟在懷裡,說道:“笨蛋,是一定要少說話呀,我看了滿江叔不喝酒嘴多嚴的一個人,你想想他那位置,喝了酒也是張嘴就亂說。你再看李叔喝了酒也是兜不住話,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臉,你看這方建勇,也是亂說”。
我枕在曉陽的腿上醒著酒,道:“方建勇沒說什麼呀?”
曉陽故作生氣地擰著我的耳朵說道:“你這倆耳朵是隻為了招風嗎,我告訴你,說不定工業副縣的位置,就是方建勇的”。
我起了身道:“亂說,人家是一句也沒說要到咱們這來,人家說的要到基層,咱這是縣城。”
曉陽起了身說道:“領導,基層是相對而言的,在上級眼裡,比他矮的都是基層。”
我思索著,仍然不能斷定到底是哪句話讓曉陽判斷了方建勇要到我們這裡任工業副縣。
曉陽說道:“那這樣,咱打個賭,三個月的工資,要是方建勇來,你給我三個月的工資,要是他不來,我給你三個月的工資。”
我滿口答應了,因為我覺得自己贏大了,畢竟無論賭不賭,我的工資都是要上交給曉陽。曉陽也覺得自己沒輸,反正賭的都是我的工資。
第二天,張書記把我和吳香梅先叫了進來,說到了這大中院校學生到企業鍛煉的事,張叔說咱們三個先通個氣,這批大學生到企業鍛煉,是上級精神。咱們通了氣之後會上研究,研究完儘快落實。
這通氣的焦點,自然集中在了我二哥身上。
吳香梅道:這三個大專生,三個中專生,按照規定,大專生可以掛副廠長、中專生可以掛廠長助理。我們還有幾家鄉鎮企業,這有的沒有企業的鄉隻有去縣裡企業掛,什麼職務也沒有。
因為是到鄉鎮企業鍛煉,兩年後可以選擇留在企業,也可以選擇到鄉裡來上班,這就給了大家雙向選擇的機會。
其他五人都已經定了,建築公司、酒廠安的是大專生,其他幾人就到了小服裝廠、磚廠等,二哥正陽學校算是最好,張叔說最後研究。
吳香梅道:張書記,財政所董遠印一直在要人,可不可以破個例,讓李正陽掛到高粱紅,人就到財政所來。
張叔放下了眼鏡,看著我,說道:“朝陽,你的意見”。
我合上了筆記本,說道:“張叔、梅姐,這是要照顧我二哥,兩位領導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六個學生我們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才能服眾,不然的話不能服眾,大家會有意見,我之前也和我二哥正陽交流過,他說自己要到最艱苦的環境、最困難的條件、最需要人的地方去,大家都知道,咱這磚廠剛調整了班子,廠長老賈過去之後,一直希望把班子配齊協助他工作,我建議將我二哥正陽放到磚廠去。”
吳香梅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道:“條件是不是太艱苦了些,朝陽你要為你二哥考慮清楚”。
我心懷感激地說道:“梅姐,我已經征求了我二哥的意見,他原因去磚廠”。
張叔點了點頭說道:那行,香梅,我看咱們就尊重朝陽和正陽的意見,磚廠現在確實也是用人之際。我提議咱們馬上開會,開完會之後把人安置下去,今天事情多,我和朝陽要去趟灘區送老劉過去報到,香梅你代表大家去幾個廠送一下大家,給大家鼓鼓勁,讓大家放平心態踏實工作,等到時間合適,我再去看望大家。
吳香梅在本子上記了下來,說道:“馬上落實”。
張叔看了看表,說道:“朝陽,十點鐘開會,你去通知老葛他們準備一下,我和香梅還有事”。
我忙起了身出了門,關上門的一刻,心裡是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張叔和吳香梅總算是開誠布公、攜手並進了,稍顯失落的是能有啥事,張叔還不讓我參與。但反過來一想自己這是吃的哪門子醋。不成熟、不成熟。
十點鐘,我和老葛鄉班子的人已經在會議室等待,大家都已經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鄉裡開會不像上級那麼嚴肅,大家相互之間吹著牛,聊著天,抽著煙。直到十點十分,張叔和吳香梅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來了。大家忙規矩了起來,滅煙的滅煙,找座的找座。
張叔道,咱們開會,今天研究三件事,第一大中專院校畢業生進企業分配方案,香梅宣布分配方案,看大家是否有不同意見。
名單之中,大家最為在意的自然是我的二哥,二哥沒來報到的時候,就已經有小道消息,說二哥要去縣裡、要到工業園區、要留鄉裡的版本都有。我所知道的那一批沒有到企業的隻有一人,不僅沒有到基層,而且還去了地區辦公室,那就是李叔的女兒,不是硬要去,是應邀去。
當念到李正陽去磚廠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估計大家也沒有想到,我的二哥是要去磚廠,我並沒有看大家,而是專心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念完了分配方案,大家沒有意見。張叔說道:因為老劉主動申請調到灘區支援工作,咱們研究一下,計生辦負責人的人選。
這個話題一出,大家又開始了交頭接耳,眾所周知的原因,但張叔還是給了老劉最大的體麵。吳香梅說道:“大家都不發言,我表個態,建議吳愛枝臨時負責計生辦的工作,吳愛枝畢竟算是安平的老人,工作經驗比較足、待人也比較真誠……”
聽著吳香梅說著吳姐的好,我多多少少猜出了,應是剛剛張叔和吳香梅閉門會談的結果。
吳香梅介紹完,張叔說道:“請大家發表意見”。
我知道這是張叔的意思,這眼下吳姐去了計生辦,也算是先把工作穩住。我已經準備好了舉手。突然旁邊的老葛發了聲音,說道:“我提個不同建議”!
而在縣委鐘毅的辦公室裡,鄧牧為與鐘毅、劉乾坤三人也是抽著煙,麵色凝重,孫友福的個人簡曆在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放著。
劉乾坤說道:“我看可以在爭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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