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伍建的介紹,我由衷地佩服張叔的眼光,更佩服曉陽,當初借錢也要入股建築公司,按照伍建的算法,鄉裡建築公司年底就會回本。
李叔道:“伍建啊,看你說得天花亂墜的,我們不入股好像損失大了去了。香梅,我們知道安平現在有難處,這事我們幫安平,股份是的事,老張既然委托了你,你就說個比例。”
吳香梅撫了撫自己的頭發,抬了抬頭,說道:“10%”。
張叔剛喝了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嗆地咳嗽道:“香梅啊,這是不是老張說的,我們拿了快十五萬,你給我們10%,這個錢我們咋拿,這樣,乾脆老張你倆一人一把菜刀,到大街上去搶算了”。
吳香梅笑著道:“李主任,彆激動嘛,你投資投的是前景,是未來,您也知道,咱縣裡未來幾年,不可能再出現另外一家鄉鎮建築公司了,這要不是眼下我們安平需要錢,彆說10%,就是1%我們都不可能賣的”。
李叔道:“香梅啊,不是我們趁人之危,實在是你和老張太過分了,這樣看的話,這生意咱沒法做了”。
吳香梅道:“李主任,都說咱工業園區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我聽說工業園區拿的工資都是我們的幾倍,咋說安平也是您和文靜主任成長的地方,您就是搭一點也是報了恩,何必在乎這仨瓜倆棗的。”
文靜道:“吳鄉長,李主任正是知道了安平眼下急用錢才帶著我們到安平來,我們想著做好事,拉你們一把,但是安平給的條件,讓我們下不去手”。
聽著幾人唇槍舌劍地互不相讓,最後談到了20%,李叔道這是底線。香梅道,我這10%也是底線。
我想起來之前張叔讓我和曉陽談地毯收購抽成的事,看來10%是吳鄉長的底牌,但是屬實是有些低了,畢竟大家都是代表各自的單位,並不是兩個人之間的買賣。看來也隻有到了中午,等到張叔回來之後再議。
談到十一點半,李叔直接起了身故打趣道:“文靜啊,咱們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咱娘家人那咱不當自己人啊,這樣,我看咱們啊等著老張來了,咱給老張斷親了,以後再也不回娘家了”。
正說著,張叔帶著老葛就進了門,道:“老李啊,咱老張到外麵給你置辦酒席去了,你咋還說要和咱斷親那?”
李叔黑著臉道:“老張啊,昨天是你喊著鬨著讓咱老李給你出把力,你說說你這10%的說法像話嗎?”
吳香梅道:張書記,咱李主任咬住20%不鬆口。
張叔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多大的差距,不就是十個點,這樣,我決定了,咱們各退一步,就以15%,文靜,拿錢,朝陽,收款”。
李叔站了起來,張叔摟著李叔的肩膀捂著李叔的嘴,就把李叔給拉出去了。
我走到文靜跟前,看著文靜,道:“文靜,錢帶夠沒有”。
文靜看了看門口,兩人不知道去了哪裡,道:“姐夫,錢帶了,李叔沒讓給啊”。
我笑著道:“給吧給吧,咋說張叔還是縣長助理,就是怪罪下來,咱張叔不還是官大一級”。
文靜羞澀一笑??,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如同桃花初開。道:“姐夫,要是李叔不同意,你得把錢再給我”。
吳香梅笑著說道:“姐夫要是不給,你就去城關鎮找你姐,你姐管錢”。
張叔把李叔拉到了辦公室,道:老李啊,股份的事就這樣定了,你老小子不吃虧,我上午走了幾家,沒啥大問題,就是酒廠旁邊的老孫,他不要錢,就要給他兄弟一個說法,這人就是李老革命的老戰友。
李叔道:“我知道,前些年精神還失常,我在武裝部的時候,就和他打過交道,他的大女兒還是我當時協調去的地毯廠,現在應該去了縣裡的地毯總公司,這樣,我去找找他女兒,做做工作。”
張叔道:“我看他兄弟的事,咱們要想辦法落實,咋說也是咱安平的老前輩,死也好,活也罷,咱們講究一個蓋棺定論,總要給前輩一個說法,我看我們不行,就聯係上級找一找”。
李叔道:“大海撈針,難啊。”
張叔點了點頭,說道:“老李,我告訴你,你的這錢可能花不出去,我去了幾家,咱老革命說了,人家上戰場,不是為了錢,為了錢人家誰去上戰場。大家知道我們把錢搞了建設,有幾個都說是相當於捐給咱安平了,你老李是沒去啊,去了之後我估計你又哭紅了眼,有個老革命,就剩一條腿,坐著自己搞的推車上還在剝玉米,孩子想要錢,他堅決不同意啊”。
李叔道:“都是英雄啊,你看咱們乾的這些缺德事,這錢人家要也得要,不要咱也得給。”
是啊,我想著,和我們安平的觀摩會一起搞,讓咱李老革命、老鐘、牧為一起把這個錢發給大家。
李叔道:“不過分、不過分,沒有人家,哪有咱們,但是老孫的工作要做好,我看就說他當時腦子壞了,自己答應不要補貼的事,又忘了,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就這樣,倆人就敲定了兩件大事,一是工業園區入股安平建築公司,二是現場觀摩會上向老革命頒發補助金。
中午的時候,芳芳安頓了大家吃飯,匆匆扒了幾口,騎著自行車又匆匆去了磚廠。二勝本就是我們一個村,自然知道了芳芳去了我們村裡的事,二勝知道了,整個磚廠的人也就知道了。以前都喊芳芳的,現在都喊二嫂了,個彆愛開玩笑的,還喊上了“夫人”,畢竟芳芳在磚廠幾年,和大的小的都混熟了。
到了磚廠,二哥已經吃了飯在休息,這次二哥倒是反鎖了門,芳芳推門,二哥不開。
芳芳悄聲說道:“正陽,你快把門打開,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你不開是不是,你不開我可就喊了。
話音剛落,二哥氣衝衝地拔卡了門閂,芳芳笑著推門而入,進去之後慢慢也就把門反鎖了。
二哥道:“芳芳,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咋能老往我屋裡跑”。
你是我對象,我給你送衣服怎麼了?
誰承認你是我對象的?
你媽,你二嬸,當著你們全村人的麵承認的呀。怎麼你翻臉不認人?
二哥無奈地說道:“芳芳,咱倆不合適,真不合適”。
呦,哪裡不合適,你對我沒感覺?
二哥看了一眼芳芳,芳芳一襲淡紅色的長裙,係著一條紅布腰帶作為點綴,細腰如柳、優雅大氣。二哥咽了咽口水,猶猶豫豫地說道:“芳芳,不是,是我心裡有人了,我對不起人家,我要照顧人家”。
芳芳聽完之後一愣,道:“你犯生活作風問題嗎”?
芳芳道:“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就當你騙我”。
二哥看著芳芳,還是鼓起了勇氣,道:“我的大哥以前考上了大學,為了把機會留給我,就藏起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你說現在大哥沒了,留下孤兒寡母的,芳芳,我已經給大嫂說了,等到合適的機會,就給父母說,我要,我要給大嫂一個家”。
芳芳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娶你大嫂?”
二哥點了點頭。
芳芳怒火中燒,一個巴掌打在了二哥臉上,二哥的眼鏡一下被打落在地。
芳芳一把抓起二哥,道:“禽獸不如,長嫂如母,李正陽虧你讀過大學。哪有你這樣照顧家人的,照顧就要娶她呀?你娶我,咱倆一起照顧。”
這一巴掌,一下把二哥打懵了,一句長嫂如母深深地紮進了二哥的心窩。加上這一巴掌,二哥心中的委屈、自責、懊悔和壓力在這一刻釋放。二哥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看著發呆流淚的二哥,芳芳一把將二哥攬入懷中,撫摸著二哥的頭說,正陽,你不能犧牲自己的幸福,去做照顧大嫂的事,你這樣會害了你們兩個人。以後我和你一起,孝敬大嫂。說著就用自己的裙子,給二哥擦起了眼淚。芳芳抱著二哥的臉,看著二哥複雜的眼神,順勢就親了上去。
安慰好了二哥,芳芳騎著那輛坤車,就回到了鄉大院,路過牲口棚,一腳就刹住了車,看著又一張腫了的驢嘴,心裡暗道:“也真是委屈這幾頭牲口了”。
下午的時候,我和張叔吳香梅老葛又去了幾戶老革命家中,大家過得並不好,但是多數都表示不要錢。走完這十多戶,我們心中不由感歎,真是鐵骨錚錚的前輩。
臨近下班,芳芳找到我,道:“朝陽,二叔什麼時候放出來,都關了幾天了”。
我看著芳芳道:“沒說要放啊?”
芳芳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說道:“不放?為啥不放”我可給你二嬸說的是關幾天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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