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2 / 2)

張書記笑著說道:今天是真的高興呀,朝陽,咱們用高春梅當企管站站長,這路子是對了的。我給張叔掏了煙,摸出了火柴,劃了一根。

張叔拍了拍我的手,那紗布纏在手上十分的紮眼。張叔看了看我手中的火柴,說道:“咋,炮換鳥槍了,你的煤油打火機那?”

我翻了翻兜,說道:“丟了第三個了,這曉陽不讓抽煙,也不給我買火機了”!

張叔感歎地說道:“不買好,不買還少抽點。這高春梅和曉陽都是厲害人物啊,都知道抓問題的關鍵。現在看來,一切事情的成功,歸根結底是用人的成功。把一個人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上會事半功倍,把一個人放到不合適的位置上會事倍功半。你小子給咱老張記住,領導最為關鍵的能力不是會辦事,而是在於會用人。如果我這個一把手整天忙得像個狗攆的一樣,那不用看,帶的肯定都是一幫子的蝦兵蟹將。隻有大家都動起來,這才能提高效率呀。小子,你要記住,先學用人”!

我說道:“張叔,您彆開玩笑了,我這現在都感覺到壓力很大”!

張書記說道:“有壓力,誰沒壓力,大家要是都沒壓力,這革命工作還咋乾,我看這壓力就是社會進步的動力。我告訴你,我現在在想乾一件大事,那就是成立咱安平的建築公司”。

建築公司?張叔,咋會用這個考慮,這搞建築公司咱倆可都是外行。

張叔抽了一口煙,笑著說道:“咋,釀酒你是內行?這剛才的話白說了,關鍵在用人,咱這要找到一個孫向東那樣的人管技術,這建築公司就搞得起來。我給你算算,以後大家的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這蓋房的需求會越來越大,現在鄉裡的泥瓦匠蓋個豬圈羊圈的行,但是蓋房子蓋工廠可還差點意思。但是現在談市場經濟,我看這市場就在那裡擺著,現在就是跑得快的吃肉,跑得慢的喝湯。小子,我問你,你從這地毯技術裡悟出來什麼沒有”。

地毯技術?張叔這樣說我想張叔這個想法肯定和地毯技術有關,地毯推廣中不會技術的農村婦女,為了掙錢養家可以學織地毯,張叔的意思是不是讓富餘勞動力學蓋房子。我說道:張叔,您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找幾個懂建築的老師傅,然後讓他們去帶著閒散的勞力去學蓋紅磚房子和廠房?

張叔抽了幾口煙,又滿意地笑著說道:“理論加上實踐才可以出真知,我看了這次要分來的大學生名單,有七八個,報到之後全部都任命成鄉鎮企業的副總。咱也學著韓羽公司,也都給他們印上名片,每個人給他們每人做一身新衣裳,讓他們給咱去市場裡撈金去”!

我挪了挪凳子,方便拿桌子上的搪瓷缸子,說道:“張書記,一張名片一張紙,一身西裝大膽使,這不又是空手套白狼”?

張叔一臉壞笑地說道:“人家這有專門的稱呼,叫做皮包公司,但我看我們先乾皮包公司。等著上了道,咱們就把這安平建築公司做成正兒八經的企業”!

和張叔閒聊到了下班,直到曉陽來接我,曉陽與張叔打了招呼,張叔看到了曉陽,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笑著說道:“大侄女,你們這柳集的地毯上機量全鄉第一,這次老杜你們是揚眉吐氣了,我看這地毯鄉的兩萬塊錢獎勵你們是十拿九穩了。”

曉陽抿嘴笑著說道:“還不是張叔全力支持,我們柳集才逮著這麼個機會,我看我們柳集要給張叔送個地毯,就鋪在咱張叔的辦公室裡”!

張叔說道:“必須是老杜親自給咱織的,這踩起來才踏實。順便,你回去給老杜說,咱這有個大項目,還差個兩萬塊錢,看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入個股?”

曉陽聽到是大項目,不知道張叔是開玩笑還是真的又有了什麼大主意:“曉陽說,什麼大項目,要兩萬塊錢?”

張叔說道:“這不是到處都在找建築工人,我們剛才開會研究了,安平打算成立一家建築公司,現在事情籌備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差個幾萬塊錢,你們回去商量,如果合適,等著你們地毯鄉兩萬元錢到了賬,就趕緊到我們這來入夥,曉陽,回去告訴你們老杜,五十多的大老爺們就彆學人家小姑娘織地毯了,丟不丟人,跟著咱老張吃香的喝辣的當建築公司的老板多好呀!朝陽,具體你給曉陽描繪一下咱們安平建築總公司的美好前景”。

說完,張叔端著他那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哼唱著不知道哪裡學來的小調,慢悠悠地就走了,那背影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空手套白狼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曉陽看著我認真地問道:“安平建築總公司是咋回事?”

我把自己的水缸子遞給了曉陽,說道:你知道空手套白狼嗎?……

我介紹完,曉陽聽得認真,說道:“這確實是空手套白狼,我們好不容易爭個第一,這錢還沒到手,就被張叔惦記上了,安平流氓名不虛傳啊。但是我覺得這事可以乾!”

我忙把手放在曉陽的額頭上,說道:“沒發熱怎麼也燒傻了,你都知道這是套還往裡麵鑽,這隻是張叔和我吹牛的話,就是真的要乾,你們可以自己乾”。

曉陽瞥了我一眼,說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張叔分析得有道理,這事我覺得可以乾,但這事在我們柳集乾不成,這種事必須張叔這種“老流氓”才乾得成。老杜為人太過實在了,我們柳集最多就是給你們當當偽軍”!

曉陽放下了杯子,看了我一眼,揮著拳頭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罵了句“安平的都是流氓”。

我們沒有回縣城,而是直接回了李舉人莊,曉陽開展車,我摸出了煙,自從大哥離開後,我的煙也就沒有斷過,隻是這煤油打火機,早就不知道被誰給“順”走了。窗戶開著,劃了兩根,火柴一下就被風吹滅了。

曉陽,這打火機是不是要給我買一個了,你看這火柴不方便。

曉陽說道:“不買了,不買你還能少抽幾支,倒不是因為錢,你現在在安平怎麼說也是三把手了,在鄉裡也就是張叔需要你主動去點煙,其他人都要給你點煙。”

我說道:“那人家不說咱擺譜?”

曉陽眼睛看著前方,說道:“擺譜那是看和誰,到了老家你再大也得把尾巴夾起來,到了外麵你該擺的譜還是要擺起來,彆讓誰都覺得你是一個軟柿子,和藹可親要分對象。”

我思索著曉陽說的話,在阿姨和鄧叔叔、李叔、張叔這些人的麵前,我倆都算是學生,但是我倆獨處的時候,曉陽懂得總比我多,說的道理也很深刻。

這次回家,還是開導恩陽,舒陽讀高三,恩陽讀初三,但在事發之前,初三已經考完了試,但恩陽並沒有被中專錄取,加上大哥的事,讓恩陽也是一直從不出來。那個時候是先中專中師錄取,然後才是縣一中和其他高中錄取。當年考上中專三年後直接分配工作,但是中專的錄取率實在是太低了,我們鄉中一年也就幾個學生可以考上中專中師。當年曉陽能夠考上中專,因為上了中專而沒有去上大學,那個成績從現在來看,多多少少有些可惜。

若不是我們幾個都在,父母是飯都不想吃,更不會做,倒是大嫂憋著一股氣,逼迫自己走了出來。但大嫂也是打碎牙往肚裡咽,事到如今,大嫂一直沒有奶水,小豈同還是被幾個村裡的大嫂輪流照顧,甚至晚上的時候,也不送回來。

我和曉陽,買了些桔子汁和餅乾,帶了些飲料和雞蛋,到幾個嫂子家致謝,大家對待豈同是視如己出,大家都不再願意觸碰大哥的話題,而是都說著豈同這孩子的肯吃肯睡也肯長。

吃飯的時候,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從失去至親的悲痛之中走出來,隻有靠時間。曉陽開導恩陽說道:“沒有被中專錄取,說不定還是好事情,就像舒陽在縣一中讀書也不錯,可以上大學。”

恩陽說道:“三嫂,你是不是大學畢業”!

曉陽說道:“我倒是想上大學,就是因為上了中專,就沒有上高中,彆人才考上大學,三嫂就已經分配工作了。現在看來,還是上大學好,恩陽,你就去讀一中行不行。”

恩陽低著頭吃著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三嫂,我的分隻能上普通高中,還上不了縣一中”。

曉陽說道:“這個沒事,三嫂給你想辦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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