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叔與何阿姨走後,曉陽道:“這麼大的事,你咋不給我說呀?”
這不是這件事不想擴大,畢竟鄧叔叔那個時候是縣長,是教師招考領導小組的組長,如果這事曝光……
曉陽道好了好了,這事既然被爸知道了,這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我看著曉陽道:“鄧叔叔這次會不會因為我隱瞞不報生我的氣?”
曉陽噘了噘嘴,道:不會,媽不是說過,看事情要從裡往外看,從動機看結果,你的動機是為了顧全縣裡的麵子,直白講就是顧計爸的麵子,說不定爸心裡還高興那。
事實上,曉陽說得不錯,鄧叔叔到了家,就開始誇獎道,這小子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是動了腦筋的。
阿姨道:“是啊,我們沒有看錯,朝陽這孩子還是有情義,在大街上遇到了同學,又請吃飯又塞錢的。按說朝陽也算是雞窩裡飛出來的鳳凰,能夠不忘本,這點很好啊。現在大院裡的有人說,乾部子弟和農家子弟是有區彆的,就是農家子弟啊,在沒有掌握權力前會自卑,得到了權力後會有些膨脹,而乾部子弟那,沒有掌握權力的時候也不卑不亢,有了權力對待權力一樣的不卑不亢,你說朝陽會不會以後也會迷失自我,”
我看你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啊,朝陽這孩子,還是穩得住,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大的事情,吳香梅和他能夠保持一致意見,這說明安平的班子是團結的,是有戰鬥力的,這點我很欣慰。
第二天上午,我帶著教委辦的丁洪軍和派出所的老衛,到了鄉中鄉鎮中心校,鄉中裡正在組織期末考試,很是安靜。在鄉中的辦公室裡,校長沙偉亭帶著幾個副校長,也是倒苦水。鄉中現在的初中生一千五百多人,在全縣鄉鎮中學裡算是一個大規模的學校了,人多學校的管理矛盾就大,一些不好好學的孩子,就會一些輟學的小青年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學著社會上的一套,動不動就到學校裡打架鬥毆,一些同學經常被欺負。
丁洪軍道:沙校長,咱學校老師沒管嗎?
咋管?根本管不了,這些小青年,手裡不是拿刀就是拿著匕首,學校老師也有顧慮啊,惹了他們,萬一放學回家的時候,被這些小混混打上一頓,找誰說理去。
老衛道:“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老沙啊,為啥不報警”。
老沙苦笑道:衛所長,不是不想報警,是根本沒辦法報警啊,有時候學生被欺負了,他們不敢說,等我們知道了,這都不知道發生了幾天,哎,馬校長,是前天的事情吧,有幾個混混,直接到學校裡來找學生要錢,我們組織老師去阻止,還被他們打爛了七八塊玻璃,帶頭的就是這大集上姓孫的,就是賣牛肉那家的兒子,被我們老師打了一頓,結果姓孫的他爹拿著殺牛刀,非得讓我們賠藥費,得虧啊看門的大爺老孫是他們村裡的長輩,最後給了一百塊錢了事。
我聽了之後,深知鬨事的社會青年多就是這大集上的人,依仗著人多勢眾,熟門熟路在這裡欺生。看沙校長一臉無奈的表情和幾位學校領導的失望眼神,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道:“衛所長,這種風氣堅決遏製,黨委政府和公安機關就是咱們學校的強大後盾,持械進入教學場所,擾亂教學秩序,危害師生安全,這個時候,就是需要黨委政府和公安機關挺身而出的時候,衛所,這就是嚴打的對象,你立刻履行程序抓人,按照嚴打的標準,將持刀進入學校的那個什麼人先抓了。”
沙校長一看我動了火,又有一些顧慮,道:“哎哎,李鄉長,可彆可彆,我們鄉中就是在這以前的孫家店,周圍都是姓孫的,抓了人再放出來,這學校就不得安寧了”。
沙校長,這事我要批評你,如果你作為校長都有所膽怯,那工作還如何開展,學生的安全如何保護,你放心大膽地開展工作,黨委政府和公安機關說到做到,這次無論涉及誰,隻要擾亂學校教學秩序,侵害師生合法利益,一個字,抓。衛所長這點你作為派出所所長,必須有清醒的認識。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一個是必須給學校老師站台,不然老師都心生膽怯,這事就是空談。二是去年嚴打,那些所謂的什麼大師兄二師弟在國家機器麵前,是如此的幼稚。
老衛也拍了一下桌子,道:“他媽的,多大個煙頭踩不滅,昨天晚上縣局就連夜召開了工作會,尚武縣長是拍著桌子做的指示,誰要是把黑手伸向學校,嚴厲打擊定格處理,大集上的人怎麼了,就可以不遵守法律了,老沙,以後遇到這些情況,及時通知我們,這個殺牛的,我們馬上就抓,先把他收拾了再說”。
昨天晚上,縣公安局局長李尚武掛了鄧叔叔的電話,就組織了全縣公安機關召開領導乾部緊急會議,部署了校園安全工作,通報了發生在二中的強奸案,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被受害學生的家長找到了家裡,打了半死,審訊是在縣醫院進行的,但需要轉院。
沙校長,學校的安全、學生的安全包括咱們老師的安全,你放心,也給那些調皮搗蛋的學生把精神傳達到位,好好學習,嚴守紀律,衛所長,明年開學,你馬上安排公安乾警到學校上法製課,咱們鄉堅決不允許出現欺負學生的事,那個什麼殺牛的老孫,依法依規送到縣裡去,有人求情,喊他找我。
說罷,我就回了鄉大院,派出所的警車出動,不多會,就在一片鬼哭狼嚎聲音之中,將殺牛的孫屠戶帶了回來,縣治安科直接將人帶走了,老衛說,一路上都是鬼哭狼嚎,如同殺豬一般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