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牧為道:“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李尚武道:“這人死得不冤,昨天被人家屬打了之後送到醫院,本來都昏迷了,好不容易讓縣醫院給搶過來,審訊完發現這人有內傷。就抓緊送到地區醫院,結果這家夥在車上對著護士和我們押車的人一路罵,揚言出來之後要報複。好巧不巧,這個時候車壞了,開車的修了一會沒修好,天又冷,這家夥不蓋被子又折騰。攔了幾輛車,結果人一聽是強奸犯,又半死不活的,等到弄到地區醫院,人都涼了。”
鄧牧為道:“這麼看下來,押運的同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責任,這個你穩妥處理,不要讓乾活的人傷了心。”
明白,都交辦了。
嗯,家屬那邊怎麼說的。
家屬那邊就鬨,然後就……,他們提了三個條件,但最終目的是希望給那個留條生路,少判幾年,他們願意花錢打點。
鄧牧為一拍沙發的扶手,道:“癡心妄想,異想天開。這件事,必須公平公正嚴肅審判,對學生下手的人,堅決沒有商量餘地。”
李尚武道:“牧為啊,今天下午你有點過分了,當著那麼多人,把曉陽批成那樣,你看曉陽,眼圈都紅了。”
倆人在客廳的沙發上談話,電視的聲音不大,談話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阿姨端來了幾個包子,一碗大醬,晚上還剩了些白菜也一起熱了。
李尚武道:“咋,朝陽不在家吃你們就吃這個,起碼放幾塊豆腐嘛,這朝陽在這吃就四菜一湯達到小康,我老李就是剩白菜加大醬啊”。
阿姨道:“老李啊,這包子夠你吃的,走的時候帶點回去,我可還要給老二家的織毛衣那,沒時間給你炒菜。還有啊,你彆給曉陽說話了,這個批評該呀,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雖然這鎮長算不上是官,但是這件事發生在城關鎮,曉陽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能因為她是縣委書記的閨女就不批評她,我看她就是哭了,也是因為自責。尚武啊,被傷害的孩子,這一輩子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走出來呀。”
李尚武道:“我們公安工作沒做好啊,前段時間一直把重心放在了社會層麵的治安工作,對校園我們忽視了。”
阿姨道:“尚武啊,也是真有你的,堂堂的公安局長,咋能夠讓公安的同誌去冒充群眾製造矛盾那?發動群眾鬥群眾,這種方式可不值得推廣。”
鄧牧為道:“哎,基層工作,不能搞本本主義,沒事就是本事,擺平就是水平。現在社會治理難度啊越來越大,各種各樣的矛盾都不斷地冒了出來,書上沒有方法,周邊也沒有可以借鑒的經驗。尚武這樣乾,能以最小的代價化解矛盾,這就很好啊!”
李尚武道:“心痛啊,三個家庭,以後的日子,可咋過。”
阿姨搖了搖頭,十分心疼地道:“你說批評曉陽多不多。”
鄧牧為道:“尚武啊,這就需要你們把工作做在前麵,如此被動的局麵,如此惡劣的影響,尚武,必須引起重視了。”
李尚武不多會已經吃了兩個包子,道:“人手不夠,經費也不夠,哎,不是我抱怨啊,現在還有幾個所沒有警車,這都建國快四十年了,我們還靠著兩條腿巡邏。這老蔣的部隊四十年前可都有汽車輪子了。”
嗯,這樣吧,你打個報告,等到明年人代會報預算的時候,就批了吧。
李尚武用力地咽下一口包子,意外地道:“真的?”
社會治理形勢的需要,縣裡財政雖然十分緊張,也不差你們幾根警棍幾輛警車。
李叔吃了最後一口包子,在自己的身上隨意抹了下,起身道:“書記說話要算數啊,大嫂,給我裝點包子。牧為啊,明天我可去你辦公室交報告啊。”
鄧牧為笑道:“看把你激動的,手上的油都抹衣服上了。”
李尚武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明年預算下來,就可以換新衣裳了。”
倆人正說著話,一陣刺耳的鈴聲響了起來,電話響了幾聲。
李尚武道:“可以接了吧!都響了四五聲了。”
鄧牧為道:“公安局長,更要沉住氣啊,這個點的電話,不知道又是哪裡出了事。”
隨手拿起了電話,道:“喂,我是鄧牧為。”
喂,鄧書記,我是偉強,剛剛接到報告,縣教育局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