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老葛家的羊肉湯館子吃了飯,二哥調到酒廠之後,每天都要陪著客戶應酬,酒量上漲了不少。孫向東又有骨傷在身,高春梅管得嚴,所以二哥成了桌子上的主力,友福的酒量本就不高,老早就喊幾個局長頂在了前麵。老葛加上二哥,吳香梅也頻頻出擊,加上過年的氛圍,中午十個人喝了十多斤高粱紅。臨行之際,這友福又把我吳香梅拉到了一邊,悄聲交代道:“縣政府常務會上,紅旗縣長已經提出來,下一步高粱紅酒廠確定升級之後,會選派一位新廠長來”。
我馬上說道:“這不行吧,牽扯到了秘方”。
吳香梅馬上補充道:“孫縣長,如果換了人,孫向東辭職撂挑子,我們高粱紅可就黃了”。
孫友福歎了口氣,道:“沒辦法,紅旗縣長對孫向東有很大的成見,這個向東也很不爭氣,升級之後的現代化酒廠,孫向東確實也很難管得好。我回去再做一做紅旗縣長的工作吧,但你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下一步,鄉裡責任很重啊,縣屬企業鄉裡代管,如果工作沒乾好,責任可都在你們二位身上啊”。
吳香梅眉頭一緊,道如果乾好了,功勞全在縣政府領導有方。
友福笑了笑,道:“香梅書記啊,基層的工作,咱縣裡是看得到的”。
送走了友福,吳香梅小聲罵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合著出力不討好的事,全扔在鄉裡了,這種領導,就該槍斃”。
我看著小車遠去的背影,道:“友福罪不至死吧”。
吳香梅瞥了我一眼,道:“我說的是,是,算了,走回去,老杜還等著那”。
到了鄉大院,柳集的書記老杜戴著一個皮帽正在曬太陽,顧誌遠和蔣笑笑兩個副鄉長陪伴左右。杜書記已經是地區人大批了的副縣長人選,不出意外的話翻了年就要喊杜縣長了。
吳香梅老遠就伸出了手,喊道:“杜書記杜書記,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剛剛送走了孫副縣長”。
杜書記道:“客走旺家門啊,香梅書記和朝陽鄉長是大忙人啊”。
哎,朝陽,這是杜書記在批評我們了。杜書記,您看咱們是在會議室還是在辦公室?
杜書記看了看天空,太陽正好曬在臉上,杜書記轉向大家,語氣稍微緩和下來,說道:“既然天氣這麼好,我們就見見太陽嘛。”
吳香梅道:“笑笑,快去倒杯水來”。
蔣笑笑和顧誌遠馬上會意,趁著倒水的功夫就回避了。
吳香梅道:“杜縣長,沒有外人,您做指示吧”。
杜書記馬上不好意思地道:“哎,香梅書記,你這是代表縣委提拔了呀。今天來啊,沒彆的大事,就是一件小事,給兩位領導彙報下。這第六建築公司的年度工作報告您二位看沒有?”
吳香梅看了看我,道:“看了,都收到了”。
杜書記一本正經地道:“紅紅火火、熱熱鬨鬨地乾了這麼久,一算賬還虧錢,咱們作為股東,這件事,不能隻給我來幾張紙就交代了吧。你們安平財大氣粗,我們柳集可是押上了褲腰帶入股的這個建築公司,這虧了錢,我們可是沒辦法給鄉裡交代啊”。
吳香梅道:“這件事啊,我們安平先表個態,我們也是隻收到了一份報告,多餘的錢我們可是一分錢沒花著”。
杜書記道:“哎,香梅,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的意思啊是這樣,我看我們有必要請縣審計局,對第六建築公司的財務進行審計啊”。
我看了看吳香梅和杜書記,心裡想著這事確實蹊蹺,按說六建司雖然剛成立,但是除了韓羽公司這個大工程之外,還有不少的小工程,李舉人莊和其他幾個村上的學校,安平的第二磚窯廠,柳集的幾所學校,又承擔了勞動人事局組織的建築工人培訓,後來說也有補貼。大嫂也說,今年第一年,多虧了六建司照顧生意,不然還是要虧錢。再者說,當時為了籌措資金,不少乾部群眾也入了股,曉陽還買了些股份。
我說道:“我讚成兩位領導的意見,信任不能代替監督,再這麼說,就算吃虧,咱們也要吃虧在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