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陽忙放下筷子道:彆彆彆,你放心不下孩子,我還放心不下我爸哪?我可聽說永林專員在地區被一個旁娘兒們給打暈倒了!
鄧叔叔端著酒杯,剛和我碰了一杯,又放下了,說道:地委機關剛剛發生的事,你怎麼知道那?
曉陽忙低著頭,慌忙地說:聽說的,聽說的。
何阿姨放下了筷子,仔細摸了摸曉陽的耳朵,就道:看著也不像順風耳啊,以後記住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現在形式不同了,你爸要去地區,你們是可以知道一些事,但是知道歸知道,一不許打聽,二不許亂說。
這個時候的阿姨,心態也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從以前絕對不允許談及工作,到逐步談一些處理問題的思路和方法,言傳身教,耳濡目染,目的自然是讓我們以後能把路走得更遠更好。
待我們走後,鄧叔叔端著茶杯,很是虛心地就將周省長要來和昌全的事全部說了,就道:這件事,鐘書記和我都想了許久,你知道啊,鴻基書記是老領導了,又對地區對鐘毅書記有著特殊的感情,地區和縣裡如何向鴻基省長彙報那?
何阿姨並不著急回答,隻是淡淡地道:不是多大個事,你幫我把床鋪好,我就跟你說。
鋪個床就給說?
啊,鋪個床我就給你說咋辦!
鄧叔叔很是爽快地就放下了茶杯,幫著鋪起了床,從部隊轉業回來,鋪床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三下五除二,兩人就把床鋪好了。
鄧叔叔十分滿意,上下拍了拍手,說道: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就是咱這樣的人。
何阿姨摘下了眼鏡,很不以為然地道:就你給鴻基省長怎麼彙報都沒想好,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那?
對了,這事該怎麼辦?
何阿姨拍了拍身上,就道:昌全我雖然不熟,但聽你說起來,太過聰明了。聰明人吃老實人、老實人吃老天爺、老天爺吃聰明人。我覺得還是咱們家朝陽好,踏實啊。
哎哎,你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說正事說正事。
鴻基省長這次來,多少會讓鐘書記感覺有些倚老賣老了,但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本和資格,咱地區能解決溫飽,很大程度還要依賴咱鴻基省長。他對昌全這樣,說明是重感情嘛,是昌全自己想得太過周全,人算不如天算嘛。但是無論從情感上還是從以後的工作上,拒絕鴻基省長的話,也不該你們說。
我們不說?我們不說誰說?
鴻基省長倚老賣老,你們也倚老賣老嘛,你不是說鴻基省長要舉辦一個老乾部的座談會,我看你們可以做一做李老革命的工作。算下來,李老革命還是鴻基省長的老領導,隻要他在座談會上表態,鴻基省長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
李老革命表態?李老革命怎麼表態呢?
何阿姨戴上了眼鏡,仔細看了看鄧叔叔,就道:你這專員怎麼當上的,就靠媳婦啊。你不都說了嗎,是有人舉報的,作為廳級的老乾部,住在地委大院裡,看你們抓了這個抓那個,能不知道這些事?老前輩的眼裡,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鄧牧為點了點頭,是一個思路啊,是一個很好的思路!
倆人正打算入睡,電話就響了起來,鄧牧為看了看牆上的掛表,已經是十點鐘,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聽到電話。
鄧牧為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鐘毅渾厚的聲音,說道:牧為啊,明天一早,我們先去一趟地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