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會裡除了組織部長、紀委書記和齊永林之外,其他人原本以為是魏昌全接替鄧牧為,沒想到卻是鄭紅旗,不少人自然將目光放在了鐘毅的身上。
於偉正介紹完了情況,就是鐘毅的講話。按說鐘毅最為簡單的方式就是請大家發表意見。但鐘毅卻道:同誌們啊,紅旗同誌大家很熟悉啊,在地委大院裡工作過,我在平安縣擔任地委書記的時候,紅旗同誌是常務副縣長,後來又擔任縣長,正如偉正部長所介紹的,紅旗同誌啊既有機關經驗,也有基層經驗,特彆是平安縣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和紅旗同誌的貢獻密不可分……
鐘毅這麼說,大家心裡雖有不解,但已經知道了,平安縣委書記考察人選就是鄭紅旗了。果不其然,進入了投票環節,鄭紅旗全票通過。至於光明縣委書記考察人選,更無異議,劉乾坤全票通過。大家知道,隻要過了這個會,剩下的就是組織部門走程序,待下次班子會討論通過之後,就可以走程序了。
散會之後,這個消息在第二天在地區層麵,光明縣和平安縣就已經不再是絕對的秘密,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通過了各種渠道知道了這個消息。
第二天上班,齊永林到了辦公室,不由得發現辦公室的門口已經排了幾個人,自從陳東富被抓之後,齊永林的辦公室已經多日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對於這個局麵,齊永林並不意外。鄭紅旗跟隨自己多年,鄭紅旗能夠成為縣委書記的考察人選,掌管地區工業經濟發展勢頭最為強勁的縣,就已經表明自己在地委的影響力依然存在,很多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聽完了幾個局長的工作彙報,已經是接近十點鐘,齊永林站起了身,伸了一個懶腰,用後背使勁撞了撞後麵的牆。用後背撞牆,這也是自己跟隨人大的幾位老領導學習到一種氣功功法,據說可以強身健體、活血化瘀,防止血壓升高,形成血栓。撞了五分鐘的牆,齊永林暗暗感歎道:主席他老人家說得好啊,鬥爭是團結的手段,團結是鬥爭的目的,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退讓求團結則團結亡啊。說著就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用手抹了一把嘴,發現有些水漬,就從兜裡掏了那塊方帕,擦了擦嘴。不自覺地就深深地聞了一下帕子上殘存的香味。聞完之後,又不由得後悔起來,暗罵道:齊永林,你作為一個讀書人,黨的高級乾部,怎麼可以做出如此的齷齪之事,真是辱沒了仙人。本想著把這手帕丟了,都已經捏在了手裡,最後還是拉開了抽屜,把這手帕鎖在了抽屜裡,拔出了鑰匙,狠狠地將鑰匙丟在了背後的書櫃裡。
秘書小宋敲門彙報道:領導,下午的時候農業廳夏糧督導組要來地區,晚上要陪餐,候副專員請示,希望您能參加陪餐。
作為主要領導,晚上的時間一般不屬於自己,都是陪同各級領導和嘉賓一起吃晚飯。如果專員能夠出席,一個是來檢查的人臉上有光,第二是相關部門和分管的副專員也覺得主要領導支持自己的工作,效果自然不同。
農業廳是哪位領導來的?
是孫副廳長。
齊永林揉了揉自己的胃,思索了片刻,一位副廳長來,自己是可以不陪同的,考慮到鄒來貴的關係,就有些勉強地道:晚上我參加吧。
秘書小宋剛剛出了門,電話就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出來鄒來貴的聲音。永林啊,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來富的手下也抓進去了?
齊永林並不知道文近朱也被抓了,就道:不會吧,我已經和紀委的同誌打了招呼?
永林啊,這個文近朱也是農業廳以前的乾部,下海之後一直和來富一起,這人不像來富是自家的兄弟,關係就是再好,這姓文的也是外人。永林啊,你們這樣搞,我會很被動啊。
這次電話,鄒來貴已經沒有之前的底氣十足,而是明顯地有些焦急起來。
齊永林有些為難地道:這樣,我馬上去找一趟鐘毅,看他能不能不再深入調查。
你怎麼說也是行署的專員,堂堂的一把手,怎麼事事受鐘毅的牽製,這樣你的工作怎麼能打得開局麵呢?
鄒來貴的話說得直接,隔著電話,齊永林的腳趾頭都要把鞋底扣爛了。剛剛才有的底氣,這會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鄒來貴道: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想向你打聽個情況,聽說鐘毅比較賣一個人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