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江道:哎,老刁,你是縣委常委,肯定是我先到你這一桌報到啊,你那一桌都是有誰?
沒外人,就是今天開了常委會,幾個國企的頭頭換了換位置。
王滿江聽到說今天開了常委會,酒立馬醒了一半,就道:什麼常委會,不是說今天不開常委會了?
滿江主席啊,本來說不開了,這不又開了嘛。哎,我可告訴你,這個田嘉明這次玩完了,去了縣史誌辦當書記去了。老王,這個老田現在是沒救了,你可要與他保持距離啊。
王滿江聽到這裡,酒立馬也就醒了,心裡暗道,回來光顧著打麻將了,看來常委會又如期開了,這事鬨得,沒法收場了。
刁勇隨手抖了抖煙灰道:滿江啊,你的桌在哪個屋,我去走一圈。
王滿江這才反應過來道:哦,結束了結束了,這樣,老刁,咱們下次再約。說著就丟了抽了兩口的香煙,和刁勇揮了揮手,就朝著包間走去。
落座之後,王滿江很是隨意地拿起了屁股後麵的手包,拍了拍道:嘉明啊,這是什麼意思?給我送錢?你這可是讓我犯錯誤啊。老周,你可是法院的院長,這個包我完璧歸趙。
王滿江突然來了這一出,讓田嘉明一時摸不著頭腦,就道:滿江啊,這不是,賈部長那裡,不能讓你出工又出力嘛。
王滿江舉著杯子道:哎,我去賈部長那裡,是出於一個老組工乾部對一個好乾部最樸實的感情,我們都是為了組織和事業,談錢,這感情就不純粹了。
田嘉明暗道:果然是王滿江,事沒辦成之前,分文不取。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之後,王滿江道:這個最近啊腸胃不好,吃點喝點就不舒服,明天要去地區醫院做個檢查,弄幾服中藥吃一吃。說罷,就舉著杯子道:來吧,同誌們,最後一杯,嘉明啊,無論明天賈部長說結局如何,你要記住,咱哥幾個都是儘了力。
周國柱啃著一個燒雞腿,撕咬了一口才道:咋,今天就結束了,這麼突然……
縣招待所裡結束了,而驢肉館子裡,統戰部部長羅致清與俊明公司的老總粟俊明兩人要了幾個菜正說著悄悄話。
粟俊明道:致清啊,你今天可是冒著自我犧牲的危險主動向地區領導自曝家醜啊。
羅致清笑了笑道:粟總啊,這件事情我說的是實話,實事求是,實話實說,忠言逆耳嘛。問題小了沒人管,問題大了自然有人過問。既然地委都已經認可了可以在工業園區之外辦企業,咱們把問題鬨大之後,那就是地委和行署之間的問題了。早點拿出個定論,咱們俊明公司才好在安平那個黃金位置投資辦成嘛。粟總啊,我這都是為了招商引資,都是為了平安縣的發展啊。
你就不怕縣裡怪罪你?
羅致清端著杯子道:怪罪我又能拿我怎麼樣,我是掛職乾部,又不參與政府分工,大不了兩年後我再回地區就是了。老粟啊,我這個人,沒有壞心思,不像有的同誌,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就罵娘。我一貪汙二不受賄,就是想乾點實事嘛,但是現在,乾事難啊!
粟俊明道:致清啊,你要說你們當官難,我們這些做買賣的就沒法活了。
羅致清並沒有回應粟俊明的話,舉起杯子直接乾了道:我如果不搞點動靜出來,全地區這麼多副縣級的乾部,鐘毅書記怎麼會注意到我一個小小的羅致清嘛。這怎麼說,用你們生意上的話,叫什麼?對,富貴險中求。說著又無奈地道: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不交投名狀,想在梁山泊當個土匪都沒位置。老粟啊,我這也是沒辦法,沒辦法。誰讓鄧牧為在的時候,我沒把握住機會。誰讓鄧牧為他就一個閨女。
粟俊明看著已經醉話連篇的羅致清,知道羅致清對沒有能參與政府分工的事耿耿於懷,如果得不到縣裡的認可,兩年後大概率就要重新回地區那個清水衙門,就算是當個副部長,和縣裡的副縣長相比,含權量大不相同。
粟俊明道:致清啊,我可是聽誌遠說了,鐘毅書記對你可是十分器重,說是要給你壓擔子。
羅致清一聽這話,頓時也精神了不少,抓著粟俊明的手道:粟哥,粟哥啊,這事咱領導都給你說了,那是真沒拿你當外人,有機會一定要多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