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是專員,你總不能讓鐘書記給永林同誌施壓吧。合則兩利,鬥則俱傷。鐘書記這個年齡倒無所謂,但永林同誌還算是地廳級裡麵的年輕乾部,放下思想包袱之後,以後的路還很長啊。培養一個乾部不容易,摧毀一個乾部就太簡單了,但這毀的不是一個乾部,這是我們的事業。
何阿姨掰了一段大蔥,夾在了饅頭裡,痛痛快快地咬了一口道:虧你倆還是書記和副書記,都教你多少遍了,要換個思路想問題。一個男同誌,選一個女同誌當秘書長是不合適的。雖然這一點的看法是保守了一些,但是,如果我們站在齊永林同誌家屬的角度上來看,是不是對永林同誌和諧美滿家庭的一種維護。
鄧叔叔何阿姨兩人早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何阿姨說完,鄧叔叔笑著道:你的意思是讓永林同誌的家屬來阻止這個瑞鳳同誌擔任秘書長的事。說來慚愧啊,當領導的,應該按組織程序,應該談心談話,應該開誠布公的於永林進行溝通。但是鄧公確實也說了,彆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何阿姨道:我這每天就是帶著豈露在大院裡聽大家閒聊。你們啊在裡麵開大會,家屬院的人啊就在太陽底下開小會。我可聽說,永林的駕駛員走了老雷,又來了小雷啊。這個小雷同誌,就是永林同誌的家屬專門來為永林同誌服務的。簡單講,就是來監督齊永林的。
鄧牧為自然知道,上次齊永林的家屬雷紅英因為駕駛員被調查的事,還和齊永林鬨了一番,如今齊永林的駕駛員,也是雷紅英的本家侄子。
鄧牧為道:這個,這個地委怎麼讓他知道這個事,畢竟我們是一級黨委,總不能搞陰謀詭計嘛。難道讓我和鐘書和這個小雷同誌談話?
哎,老鄧啊,糊塗了不是,虧你還當過兵,這麼大號的雷達還發現不了敵情啊,何況是你們有意讓彆人知道。這個不用你們出麵,家屬院裡有一個人知道了,整個地委大院就都知道了。
鄧叔叔端著杯子,略帶疑惑地道:這樣能行?不會鬨出什麼事吧。我看這個永林同誌,可是不抗揍啊。
何阿姨道:你不要問我,我隻是一個家庭婦女,這也是我的婦人之見。老鄧啊,彆人抗不抗揍我不知道,我反正知道你挺抗揍的。
鄧叔叔猛地喝了杯中酒道:吃飯吃飯。
平安縣裡的夜遠不如地區的燈火通明,政法委書記、副縣長、公安局長李尚武回到了家,把警服外套隨即脫掉掛在了衣架上,秀水的事一直在調查,從目前來看,田家參與打架的人,一個判了勞動改造一年,三個判了六個月。馬香秀的前公公田嘉良村支書也被免了,人現在還沒有判,保守估計一年起步,這在秀水已經起到了不小的震懾效果,可是縣裡關於秀水派出所幾個乾警的處理建議又被紅旗書記退了回來。
李叔剛剛坐在沙發上,內心有些煩躁,畢竟幾個派出所的同誌處理算是比較嚴重,所長停職,幾個普通同誌都是記了大過,再處理下去,就是脫警服了。
這個時候,佳豔嬸子端著一碗洗好的棗走了過來,溫情地道:老李,這是我四哥家的小文送過來的,剛從樹上打下來的棗子,洗乾淨了,你嘗嘗。
李叔拿起了一個棗,嘗了一口,又甜又脆,說道:這棗確實是不錯,小文有心了。
是啊,這個小文,彆看初中都沒畢業,但是這人還是孝順,也有眼力勁,老李,你說給他辦個工人,到底行不行?
李叔鄭重地看了一眼佳豔嬸子就道:你剛才也說了,他初中都沒畢業,怎麼辦工人?你去辦啊?還有,他上次打架把人頭打出血那事,我還沒收拾他。
還沒收拾?派出所都關了幾天,虧你還是公安局局長,連個招呼都不打。
李叔把桌子上的棗推到了一邊道:這棗我不吃了。你知道現在辦的幾個案子,就是因為打架,直接一年的勞改,上次進派出所是公安機關收拾他,這次是我這當姑父的收拾他。
得了吧你老李,自古以來都是娘家侄子打姑父,還沒見到過姑父打娘家侄子的。咋,你是不想和我過了咋地。我可告訴你,不靠你我們建設局自己這事也能辦。不靠建設局,我自己也能辦。
李叔略帶嚴肅地道:你不要打著小向的旗號招搖生事,再者說,這次總牽頭人是縣委常委魏昌全,那可是鴻基省長的秘書,人家根本不認你這亂七八糟的關係。
佳豔嬸子一臉不屑地道:得了吧,你和老張他們不給他麵子,他一個外地人,還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李叔道:佳豔啊,你可是建設局的工會主席,也是領導乾部,咋能講出這種話來。
佳豔嬸子道:不是,這個小文啊現在已經想辦法拿到了初中畢業證,現在啊他就有資格報名考試了。不就是在建築公司當個正式工嘛,如果我這個當大姑的這事都辦不了,你這個大姑父臉上也無光不是。
李叔道:我要個屁的光,佳豔啊,你們那寶貝侄子要是亂來,真的出了事,連累我們自己不說,還要連累彆人的。
佳豔嬸子一副無所謂地道:這事,你不幫我辦,一群人圍著要給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