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道:張叔啊,你看咱平安,紅旗書記是真金白銀的支持你的工作啊。
張叔眉頭一皺,感慨了一句道:這個人情債,我以後怕是還不了啊!
縣公安局副局長紀宏偉帶了一輛便車,以找人的名義進入了礦區的家屬區,汽車對於農村來講,還是屬於稀罕物,但對於煤礦來講,這樣的吉普車實在是過於普通。
進門的時候,還可以看到牆上和電線杆上,之前貼的通緝令已經被人撕去了大半,但依稀還可以辨認出,下麵的舉報電話和獎勵500元的字跡。
一輛車三個人,停在了董先刃家不遠的胡同口,正好可以看到董先刃家的大門。下午三點,太陽透過了玻璃,曬得暖洋洋的,幾人在車裡坐著,倒是十分的愜意,正是上班的時間,家屬院裡十分安靜,不時有幾位老人帶著頑童在家屬院裡溜達玩耍,滾鐵環,打陀螺,倒也熱鬨。
紀宏偉打了一個哈欠道:舉報人說的啊,這個董先刃每天擦了黑都會回家,你倆盯著點,我睡一會哈。說著裹了裹自己的軍大衣。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紀宏偉看了看表道:都已經六點了啊,你倆困沒有啊,倒班眯上一會。
旁邊一個開車的同誌打著哈欠道:紀局啊,我給你說,你這呼嚕打的,我倆,老精神了。
什麼?我現在還打呼嚕嗎我?
後麵的同誌笑著道:您這不是打呼嚕,你這是打雷啦。
紀宏偉尷尬地道:哎呀,你看這鬨的,你們嫂子啊,這幾年了都沒給我說過我打呼嚕的事,我這還以為老毛病好了。哎,興許是太困了,太困了。又坐了一會之後,紀宏偉道:那裡有廁所,我中午吃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哦,紀局,前麵走右轉,走到底,就是公共廁所,男左女右。
紀宏偉下了車,一股冷風撲來,打了一個冷戰,又打了一個噴嚏道:白天這麼大的太陽,還這麼大風。
冬天戶外上廁所,也是一種挑戰,紀宏偉進了廁所,解開了皮帶,往上提了提自己的軍大衣,褪下褲子,表情一陣舒爽。不多會,對麵也來了一人,雖然來得晚,但動作確是行雲流水,讓有著便秘老毛病的紀宏偉是一陣羨慕。但那味道確是上頭,紀宏偉摸呀摸,終於摸出了火柴和煙,點燃了一根之後,就恨自己剛才咋沒先把煙給點了。
剛抽了兩口之後,對麵的人道:哎,兄弟,借個火。
北方的廁所裡,借煙借火都是十分平常的事。紀宏偉的火就在手裡,直接也就遞給了對方,剛遞過去火,對方又道:哎,兄弟,煙也借一支。
紀宏偉心裡暗罵了一句,老油子。順勢也就把煙也遞了過去。對方取出一支後,也就說了句謝謝。
紀宏偉嗯了一聲,並未多言。隻見對方劃了一根火柴,寒風之下,也就滅了。又是一根,才唆了一口,沒點燃又吹滅了。
但是也就是這一陣微弱的火苗,紀宏偉看了對方的臉,怎麼看起來,和照片裡的董先刃有些相像。又是一根火柴,紀宏偉確實是看清楚了,就是董先刃。
這個時候的紀宏偉,馬上摸了摸身上,倒才想起手槍放在了車子。如果這個時候回去,等到回來的時候,估計早就找不到人了。
正在想著怎麼辦,對方便開口道:哎,兄弟,我咋不認識你,你是哪個礦上的?
哦,我是買煤的,這不,今年計劃內的煤比去年少。
是啊,今年山西煤進來了,省煤炭局減少了指標,煤不好買。
嗯,對。
哎,你買煤怎麼跑到家屬區來了?
啊.這不是吃壞了肚子,趕巧找廁所就找到了這。
哦。
沉默了會後,對方道:計劃外的煤沒關係不好買,你的煙謝了。銷售科的我都認識,你找到張科長還是馬科長,我給他們打個招呼。
哦,找張科長,
說著對方就開始收拾,三兩下也就提起了褲子。
紀宏偉這個時候,也是跟著提上了褲子道:兄弟,謝謝啦。
剛走到廁所門口,對方從兜裡掏了掏,也就停了下來道:同誌,銷售科裡沒有姓張的科長。
啊,那我就是找的馬科長。
馬科長?馬科長也沒有,煤炭公司就沒有銷售科,賣煤的叫煤炭經營科,說著就掏出了槍來指著紀宏偉道:公安局的吧!
唉唉唉,彆彆彆兄弟,彆動家夥,你又不是多大個事,不就打個人砸個車嘛,你動這個事也就大了。
打個人砸個車?去你的吧,老子身上三條人命。你們公安局那個剛子,也就是死在了老子手裡,你既然來了,也就下去給他做伴去吧!
聽到這裡紀宏偉知道,這董先刃必然是要痛下殺手,這個時候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把,順勢就要去奪強硬,也就聽到砰,砰砰三聲槍響。
車上兩個人,馬上就聽到了聲音,倆人對視一眼,拿起了家夥,也就朝著廁所方向衝去,跑過去一看,紀局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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