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關上了的門,周海英哼笑了一聲,心裡清楚這所謂的“祖傳名畫”肯定內有乾坤。他起身走到桌前,看著那個古樸的長筒紙盒,哼唱著小曲打開了盒子。
當周海英打開紙盒,裡麵露出的畫卷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古色古香。他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展開一部分,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上麵赫然寫著複堂兩字,周海英揣摩良久,自詡也是個知識分子,但對複堂二字卻是極為陌生。隨哼唱著小曲,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市裡文化館的館長老陳。
客套了幾句之後,周海英道:陳老啊,我這邊有個朋友家裡有副祖傳的畫,不知道真假,您給把把關,畫的是些瓜果,這人是複堂,不知道這個東西有沒有,有沒有藝術價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道:海英啊,你知道這個複堂是誰嗎?我沒記錯的話他是清朝的李鱓[shàn],字宗揚,號複堂,彆號懊道人、墨磨人,江蘇揚州人。
周海英聽了之後,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就笑了笑道: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電話那頭一臉鄭重地道,這麼說吧,揚州八怪你知道吧?這人是揚州八怪之一。如果這個畫是真跡,不僅僅有藝術價值,還有頗為豐厚的經濟價值。
掛斷了電話之後,周海英又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之後,重新把畫卷好放回紙盒,心裡暗暗地的道:還是要找人暗中鑒定一下。頗為豐厚的經濟價值,看來孫漢還是有心了,既然這兄弟這麼有心,也不好冷落了彆人。隨即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建委的紀委書記,十分嚴肅地道:城管處的那個副處長,必須拿下來,剛剛改革就敢收群眾的錢,嚴重敗壞了咱們建委的形象。不行,五十塊錢也是群眾半個月的收入了,必須拿下來。主任?主任的老部下更要帶頭遵守群眾紀律,主任要問就說是我的意思。對待腐敗分子,態度必須堅決。
晚上的晚餐在迎賓樓裡,氣氛異常熱鬨,能夠進入這個圈子的,都是熟人,趙東倒是以感冒為托辭,沒怎麼喝酒。
周海英端著杯子道:啊,今天華南局長,百忙之中啊,抽出時間來為咱們的小趙書記表達感情,這不是為了個人,這是為了家鄉父老。這是帶著家鄉父老的重托希望咱們小趙書記啊,大有作為,大展宏圖。
趙東舉起杯子,與幾人碰了杯之後,輕輕地抿了一口。
鄒新民對上次常委會上,趙東沒有為自己說話耿耿於懷。舉著杯子不依不饒道:趙書記啊,我看你就不該到咱們臨平來,這次偉正部長去當市委副書記,你啊就應該抱緊大腿跟著走,幾年之後,直接來當縣委書記嘛!如果到了臨平,可就要守咱臨平的規矩,喝酒沒有抿一口的啊。
能夠進入這個圈子,知道於偉正要當市委副書記,趙東並不意外。隻是如今自己感冒在身,實在是不宜過多的飲酒。又推辭道:鄒常務啊,我今天確實是感冒了。
林華北也是知道了,趙東的靠山即將離開地區,林華北在角落裡斜眼看著趙東,有自己的大哥林華南在,再加上常務副縣長鄒新民為自己站台,自然也是語氣強硬了不少,帶著酸味道:趙書記,感冒了今天開會你就不要去嘛,煤炭公司的水深啊,你不熟悉情況,我怕你深陷其中啊。
趙東看了一眼林華北,知道這人在政治上不夠成熟,也就不願在這個場合產生什麼不愉快,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把酒就給乾了。
林華北看趙東喝了酒,也是端著杯子走了過來道:趙書記啊,你剛來,不了解情況,這個何厚土的父親,是犯過錯誤的乾部,當時如果不是我爹,啊,還有我們兄弟幾個照應,他那能當上鄉黨委書記,如今這小子恩將仇報,鳩占鵲巢,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林華北剛剛說完,周海英道:哎,華北同誌,有些問題,你不要隻從政治上看,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看現在就是砸錢,不說彆的,這個何厚土的同誌肯定是砸了錢了嘛。張慶合手段高啊,要想富,動乾部,先把你拿下來,想不想重新啟用,好,拿錢來,這個手段,我太熟悉了。像張慶合這樣的乾部,已經喪失了一個領導乾部最基本的原則。
鄒新民道:老太太改嫁就是圖吃,老太爺不在平安當他的組織部長,到咱們臨平來,肯定另有所圖的。
幾人分析了一會之後,就一致認定張慶合是收了錢才辦的事。
趙東看著幾人說得熱鬨,倒是一直沒有表態,而林華南主動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道:趙書記啊,以前你在組織部,分管的是縣區乾部,我向您彙報的不多。現在您到我的家鄉去了,我肯定是要加強彙報。臨平人是非常重感情,講團結的。這不,鏡堂書記來了之後,非常關心我們家鄉的乾部。我們家老二,華西,省委組織部馬上就要談話,下一步就不在煤炭係統了,很有可能會到地區來任職。
趙東在組織部多年,聽聞之後,十分敏銳的意識到,林華西是副廳級的省煤炭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如果到地區來,那就意味著即將出任副廳級的領導。現在地區的紀委書記和組織部長都已經空缺,怪不得大周哥對林家兩兄弟高看一眼。
趙東馬上端起了杯子道:林局長啊,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去了臨平,就是咱臨平人,以後我可能會經常給您添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