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同誌一聽是入室盜竊,忙辯稱道:“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偷。”
張耀先這個時候就有了城關鎮派出所所長的底氣,大聲怒斥道:“什麼也沒有偷?你怎麼在領導的房間裡。”
任炳輝一聽,忙問了幾句,知道這個女的一直在自己房間裡以後,頓時是一個激靈,也顧不得自己一身吐的汙穢之物,忙起身去查看隨身攜帶的人事檔案和談話資料。
吳香梅看著這副情形,頓時自己的胃裡也是一陣的翻江倒海,乾嘔了兩下,捂著嘴也就出去了。
任炳輝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公文包,看了看,裡麵的文件檔案倒是都在,翻開了之後,用手拍了拍,打了一個酒飽嗝,憨笑著道:“省委人事乾部選拔任用指導意見,秘密件,這要是丟了可是不得了。”
聽到是秘密件,在拿出來的時候,眾人雖然好奇,但都是側過了身,不敢看。
張叔忙道:“任科長,東西收好!”
旁邊的女同誌忙道:“你們看吧,都是紙,什麼東西都沒丟。”
張耀先道:“老實點,說,你咋在這個房間。”
這女同誌倒是一臉的淡定,無所謂地說道:“大晚上的看不清,走錯了房間,反正我沒偷東西。正好你們都在,我要報案,這個床上的人,剛剛還要非禮我。”
張耀先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放屁,大衣褲子都沒脫,睡得跟個死豬一樣還他媽非禮你。拿什麼非禮你?小偷就是小偷,再敢胡說撕爛你的嘴。”
這女同誌沒想到,張耀先甩手就是一巴掌,頓時被打得有些懵了。
江永成道:“同誌,當叔的不是嚇唬你,這個房間裡有國家機密,盜竊國家機密是重罪,你還是好好配合工作,你到這個房間到底是乾什麼來了?”
張叔一時也是有些拿不準,這個女同誌出現在任科長的房間裡,到底是意欲何為。也是估計一時半會問不出來結果,就吩咐道:“先帶走吧,大晚上在這裡,影響不好。”
幾人剛剛出門,就看到趙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跟前,一邊喘氣一邊道:“書記,我接到電話,到底出啥事了。”
事情複雜,張慶合並不想著當眾說些什麼,隻是冷冰冰地說道:“去會議室開會。”
煤炭賓館,暖氣燒得很足,進了會議室之後,張叔脫掉了身上的軍大衣,聽著公安局張耀先和江永成的工作彙報。
聽完之後,張叔眉頭緊皺,神色愈發凝重,背著手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思索著這一係列事件背後可能隱藏的陰謀。
張叔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我,說道:“朝陽局長,你的意見?”
我想了想道:“這個女的身份必須儘快查清楚,她出現在任科長房間絕對不是偶然。再加上那個舉報電話,我懷疑,是專門有人要栽贓陷害,製造緋聞。”
吳香梅點了點頭道:“用心惡毒啊,任科長這是喝醉了啊,假如,我說是假如,任科長被派出所的同誌當場抓了,市委、縣委的臉麵往哪裡放?”
趙東聽完之後,酒也早就醒了,也是一陣後怕,低著頭不敢與張慶合、吳香梅對視。心裡卻是暗道,這是誰乾的?
張慶合抽了一把凳子,坐在了趙東的對麵,目光如炬地盯著趙東,歎氣兩聲之後,語氣還算平和地說道:“趙書記,啊,說說,晚上都是和誰一起吃的飯?”
趙東揉了揉頭,回想了一下,將晚上一起吃的人,不敢隱瞞,全部向張慶合和吳香梅說了一個清楚。
張慶合聽到有梁滿倉、鐘瀟虹,又有鄒新民和林華北,心情就變得複雜了起來,臉上還略帶著一絲的失望,摘下了眼鏡之後,哈了哈氣,用衣角擦起了眼鏡。擦著擦著,臉色變得越發凝重,不由地反思了起來,鄒新民、林華北和鐘瀟虹、梁滿倉難道攪和在了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是看走了眼,還是把眼鏡擦乾淨些。
吳香梅自是看的一清二楚,朝著江永成和張耀先道:“你們現在加個班,務必要查明真相,這個女的,到底在任科長的房間,到底想乾什麼?明天早上向書記和我彙報。”
張叔伸出手,在半空中指了指道:“這個,竊取秘密文件的事,隻能說,不要寫。明白嗎?”
張耀先有些一知半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倆人出了門道:“江叔,江政委,我們搞懂啊,為什麼隻能說,不能寫?”
江永成背著手,看了一眼張耀先,感歎了一句道:“慶合書記考慮周到啊,如果咱們把這事寫到卷宗裡,這個任炳輝,他就是失職啊,攜帶秘密公文,不能妥善保管,這個領導也就是當到頭了啊。這下,不還是把市委組織部的人給得罪了。”
待眾人走了之後,吳香梅盯著趙東,一邊敲著桌子一邊道:“趙東,幸虧你還是組織部出來的乾部,被考察對象怎麼能和考察組的同誌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喝酒?這要是被人舉報了,還能提拔?如果今天不是公安局的同誌處置得當,你考慮過後果沒有?你的縣委副書記被拿掉不說,連帶著有多少乾部要受影響被處分?趙東,你差點壞了縣委的大事。”
按說縣長一般不會批評縣委副書記的,張慶合作為一把手,趙東剛來縣裡不久,不好直接批評。但此刻的吳香梅深深知道,趙東這次請客吃飯明顯是被人算計了。她既是從縣長的角度,也是從一個大姐的角度,去批評趙東,讓趙東知道,人心叵測,事事險惡。
趙東此刻自知有愧,心亂如麻,心裡也是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任炳輝的房間怎麼會多出來一個女的。對於吳香梅的批評,他倒也是坦誠地接受。
趙東滿臉羞愧地說:“書記、縣長,我真的是疏忽了,我沒想到啊,一個縣裡,這裡麵有這麼多門道。我以為就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沒往這方麵想。”
張慶合眉頭已經舒展了不少,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趙東同誌,你在組織部待過,應該知道,乾部考察和組織工作,最為注重的就是公正廉潔和程序規範。這次的事是個教訓,你要清楚,在咱們這個位置上,一舉一動都可能被彆有用心之人利用。咱們要對組織負責,對全縣的乾部群眾負責。”
這個時候,煤炭賓館的經理進來彙報,任科長洗漱完,已經重新睡下了。
張慶合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表,已經淩晨一點,說道:“趙書記啊,你去給任科長重新準備一套衣服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鄒新民和林華北兩人,早已是睡眼朦朧,對於自己自導自演的這出大戲,倆人也是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沒有結束。
鄒新民略為擔心地說道:“華北,你說如果順著查下去,不會查到你的頭上吧?”
“放心吧鄒縣,那個小姐,她就不敢亂說,她要是說了,老樸這個人能讓她生不如死。退一萬步講,就是把老樸這個人供述出來,他也不敢把我供出來,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要是亂咬,知道後果的。哎,鄒縣長,改天我做東,你們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