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無論貧富,小孩子想要健康長大成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拿張家來說,四丫頭的小妹,還有她的兩個叔叔和一個姑姑都沒有能夠長大成人便夭折了,一場普通的風寒就能夠要了一個孩子的性命。
張大牛有五個孩子,但是隻有一兒一女活了下來,兒子就是張石頭,女兒多年前嫁到了彆的村子裡,走動比較少。
張石頭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隻有張榮貴這麼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可都指著張榮貴了,因此,在張家張榮貴就是家裡的小主子,連比他年紀更小的小六小七都能夠幫家裡做點活了,他卻什麼活都不用乾,整天捧著本書搖頭晃腦,之乎者也。
張榮貴很小的時候就表現的很天才,大人說過什麼話,他很快就能複述出來,還常常能講出一些大人都說不出來的道理,就連紅林村的那位吳秀才都誇他聰明,稱他孺子可教。
既然張榮貴表現出了天才一麵,張家自然不會讓他去做個土裡刨食的農民,他們或許不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大道理,但是他們知道讀書是一條能夠改變自身命運的道路,就算考不上秀才舉人,識得字了便能夠在城裡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便有可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所以,張榮貴不僅僅是張家的希望,也是整個白石村的希望。
由於白石村太窮了壓根請不起老師,建不了私塾,張榮貴想要讀書隻能去其他村子。實際上附近幾個村裡裡最富裕的就屬紅林村,也隻有紅林村有私塾,吳大戶花錢請了一個老童生教授附近的孩子讀書識字,至於吳家本家的孩子則是由中舉無望的吳秀才親自教導。
紅林村的私塾也不是誰都能進的,起碼每年的束就難倒不少家庭,整個白石村共同努力才為張榮貴湊夠了束,張家的小六和小七還輪流去私塾給哥哥當丫鬟。
冉月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她的父母都非常開明,壓根沒有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所以她壓根想不到一個家庭可以為了兒子將女兒們逼迫的有多慘。
除了張榮貴之外,所有人都要乾活,就連隻有四歲的小七都會幫忙去摘菜、送飯,而且還要承受長輩們無休止的偏頗和謾罵。
張家的大姐和二姐已經被許了人家。
大姐柳眉星眼,相貌還是頗為出挑的,她的夫家是紅林村吳家的旁支,對方家境還算不錯,能夠拿出了二兩銀子做聘禮,但是她未來的丈夫不僅相貌醜陋還是個病秧子,娶大姐過去就是為了衝喜。
二姐一雙巧手十裡八鄉都聞名,她嫁到了自己母親張劉氏的娘家。劉家親兄弟有五個,堂兄弟也有十幾個,人丁很是興旺。張劉氏一方麵希望張家和娘家的關係能夠繼續延續下去,另一方麵也是覺得有了劉家兄弟的保護,張榮貴以後不會太吃虧。
想到四丫頭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冉月未免有些感同身受,氣從心來,指骨捏的嘎嘎作響。
“四姐,你怎麼了?”小七怯怯的問道,她忽然覺得四姐變得好陌生,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