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月看著那一小罐子發黃的麥飯,心裡下意識的有些嫌棄,但是她知道這已經是這個家裡最好的食物了,她們姐妹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這樣的食物,平時多數是菜摻麥麩,而爺爺和父親隻有在下地乾活的時候才能吃到麥飯,隻有張榮貴是不限量的吃麥飯的。
至於口感更好的米飯,那可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吃得上的,就連紅林村吳大戶都未必能天天吃上米飯。
張榮貴嫌棄的看了眼罐子裡的麥飯,一把推開了張王氏的手,道:“又是麥飯啊,人家吳德才家裡吃的是米飯,我們家怎麼總是粗糙的麥飯啊。”
冉月看到了張榮貴對麥飯的不屑一顧,也看到了小七對麥飯的垂涎三尺,不由嘲諷道:“吳德才是吳大戶的兒子,而你隻是張石頭的兒子,所以他能吃米飯,而你隻能吃麥飯。所以他長大了會是大戶,而你長大了隻會是一個普通的農戶。”
“胡說八道,我可是讀書人,怎麼可能當什麼農戶呢,我以後可是要當狀元的大人物。”張榮貴剛反駁了一句,就看到了叉著腰,似笑非笑的冉月,囂張的氣焰頓時熄滅了不少。
張榮貴隻好嘟囔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夫子說的真有道理。”
以前的四丫頭也沒少借著照顧張榮貴的時候教訓他,長輩越是護著他,在沒人的時候,四丫頭揍的越凶。
張榮貴不知道自家的四姐怎麼會那麼狠,他也曾經試著向長輩告狀,結果他徹底怕了瘋狂的四丫頭。甚至在四丫頭得了風寒的時候,他還暗自竊喜,希望四丫頭早死早超生。
看到冉月活生生的現在他麵前,說不怕也是假的,可是奶奶還在這裡,她不至於做什麼過激的舉動吧?
冉月隻做了一件事,搶過了張王氏手上的麥飯遞給了小七,“小七,趁著熱快點吃,你哥嫌棄麥飯不好吃,你應該不嫌棄吧?”
小七呆愣愣的接過了裝麥飯的罐子,不敢置信的問道:“四姐,這是給我的?”
冉月笑著點點頭,給小七使了一個眼色,道:“是啊,誰讓你哥身嬌肉貴嫌棄麥飯糙口呢。”
小七反應過來,接口道:“我可不嫌棄,我先去吃飯了。”
說完,小七抓著罐子就跑遠了,除了過年過節的時候,她可是很少能夠吃到這麼紮實的麥飯呢,這才是飯。或許為了這頓飯,事後她和四姐都逃不了一頓毒打,但是值啊,反正沒有麥飯吃的時候,她們姐妹也沒少被罵,沒少被打。
“哎呦呦,造孽的敗家丫頭啊,那可是飯啊,哪裡是你們這些賠錢貨能吃的?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爛貨喲,我一定要告訴你爹……”張王氏一邊罵著,一邊順手拿著嬰兒手臂粗的木棍朝著冉月砸去。
冉月眼疾手快的將張榮貴推了過去,隻聽見張榮貴慘叫一聲,這一棍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張榮貴的肩膀上。
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這種苦頭的張榮貴臉色都變了,疼,真疼啊。原來以前四姐揍他都是手下留情了。他不知道,四丫頭再教訓他,也是收著力道的,畢竟他是她的弟弟,而且四丫頭又是一個長期飲養不良的女孩子,力氣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