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衛國公府的正是那幫禦史,有了太祖皇帝當年的那道不可易的詔令,禦史們一個個腰杆子挺得筆直,誰都能懟,就連皇帝也不能完全掌控這幫狂熱的噴子,畢竟連死這幫人都不怕,因為彈劾被皇帝處死說不準還能滿足他們的心願,博個青史留名。可以說這幫禦史無風也掀起三尺浪來。
冉月淡淡一笑,道:“那幫禦史求名,你這個皇帝還真沒有必要和他們下場去交鋒,手下那麼多大臣難道是吃乾飯的嗎,區區幾個禦史還對付不了?你呀,也不要太在意,若是實在不喜歡的,打發到偏遠地方就是,若是實在厭惡了,可以查一查他的家庭還有九族嘛。”
有一個詞叫做株連九族,冉月隨口一說,就讓方遠後背冷汗直冒,不愧是輔佐過三位皇帝的太後,果然是寶刀未老。
就算某些禦史真的清廉如水,也不代表他們的家人和親友也能做到,畢竟被家人和親友坑到的官員不止一個兩個。
對於這幫子頭鐵的禦史,方遠也很頭疼,除卻一班沽名釣譽的,禦史中也確實有極為腳踏實地願意為百姓出頭的好官。
水至清則無魚,朝堂上當然需要好官,但是也需要那些貪官、庸官,不然的話,方遠這個皇帝怎麼立典型、薅羊毛?
“母後說笑了!那些官員也未有大錯,也多有百姓發聲之輩,哪能隨意貶謫,邊關之地寒苦,文弱書生還真呆不了。還有些官員就算有錯,可其背後勢力糾結纏繞,就算是朕也是有心無力啊!”方遠接過紅豆遞過來的一盞茶,精心泡的花茶,味香色豔,確實能勾起人品嘗的**。
在冉月麵前,方遠倒是結結實實的賣了波慘,登基十多年,他對朝堂的掌控力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但朝堂之外呢?朝堂上也同樣有些動不得的人物,一動恐怕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誰不想做說一不二的帝王?
但真的能做到的又太少了,方遠需要忌憚的人和勢力還真不少,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收回自己的權柄,擴張自己的勢力。
冉月知道正戲來了,坐直了身體,語氣嚴肅的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究竟是哪方勢力竟然讓皇帝你都覺得棘手?進退之間,無疑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交鋒。皇帝你可要把好尺度,莫要讓天子的威嚴掃地。有些膿瘡腐肉,還是早處理早痛快。”
這麼一番話,硬是讓在邊上已經準備好接話茬的方遠給驚到了,他是皇帝,至高無上的皇帝,所以有些話彆人根本不會和他說,所以他才感覺到冉月的這席話又新鮮又語重心長,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方遠離開座位,很認真的衝著冉月行了一禮,“多謝母後的指點,簡直是振聾發聵,兒臣受教了。”
冉月抬抬手,示意他起來,道:“不過是一些經驗之談,皇帝不必放在心上。朝堂上聰明之輩如過江之鯽,隻是他們不好向皇帝你明說,也就哀家這個老婆子能倚老賣老的多說幾句。”
方遠忙接口道:“太後您一點也不老,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您的教誨兒臣一定記在心上。兒臣覺得朝堂勢力複雜,一杆子打死不現實,倒不如……”
冉月打斷了方遠的話,她笑著道:“皇帝你才是一國之君,你心中有數便是,哀家隻是一個到了養老年紀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