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已經說過了無數遍,向每一個新來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解釋道,雖然有點煩,但是她也能夠理解,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不會信任一個年輕的大夫,更不要說是一個年幼的大夫了。
李縣丞看向了有點麵熟的夥計,不快的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任由她在這裡胡鬨?”
夥計看了看麵色不愉的李縣丞,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冉月,隻能苦笑一聲,道:“大人,這位還真的是我們靈芝堂的大夫,您彆看她年紀不大,但是她的醫術可是連薛大夫都說好的。而且,趙大夫在靈芝堂幾個月,已經給不少病人看過診了,醫到病除,醫術極為高明。”
由於現在的這位縣令隻顧吟詩作對,縱情風月,實際上縣裡的公務都是由縣令指派的師爺和李縣丞負責的,所以李縣丞並不知道最近縣裡出了一位小神醫,或許聽身邊人提過,但是他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醫者本就有望聞問切的本事,冉月隻稍微觀察了一下李縣丞便對他的病症有所猜測,她淡定的說道:“我觀閣下有咳嗽、氣急、顴紅、潮熱等症狀,不知道縣丞是否有痰粘而少,盜汗少寐、胸疼、咯血等症狀?”
李縣丞的胸口正疼著呢,聞言驚訝的看了冉月一眼,他甚至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看看是不是還有人藏著,他是真的不信冉月這麼大的小孩子有本事一眼看出自己的病症。
李縣丞好奇道:“難道是薛大夫告訴你的?我這個可是老毛病了。”
冉月愜意的笑笑,“那倒沒有,不過我倒是看出來了,縣丞你的症狀很嚴重啊。”
李縣丞甩了甩袖子,準備離開了,“哈,老夫不信你一個小孩子還會這些東西,既然薛大夫不在,老夫就先回去了,回頭請薛大夫上門就是了。”
看在對方有點麵熟的份上,冉月好心的說道:“且慢,李縣丞既然來了靈芝堂,那就不如讓我給你把一下脈,隻是把一下脈而已,對縣丞你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損失吧。”
李縣丞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來了,老夫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小娃娃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竟然敢誇下如此海口。”
收回了手,冉月認真的說道:“舌絳苔剝,脈沉細數,是久病傷陰,臟氣虧虛之象,縣丞的肺癆果然已經很嚴重了。”
李縣丞哈哈一笑道:“沒有想到你還真的是一位小大夫呢。”
見到他麵上沒有一絲的擔憂之色,冉月也很好奇,不由問道:“李縣丞難道不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李縣丞搖搖頭,露出了豁達的笑容,“擔心,擔心又有何用?”
冉月坐在對她而言有些高的椅子上,晃蕩著雙腿,笑著道:“沒錯,擔心是沒有什麼用,但是像閣下這麼豁達的也是少見呢。”
在這個時代,肺癆也就是肺結核是非常的難治,絕大多數人在得了肺癆之後,都隻能在痛苦的折磨中等死,隻有極少數身體抵抗力強、生活安逸的人才能夠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