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止之前的工作沒有參與,也實在對種樹沒什麼興趣,瞄一眼陸明崢,努力揚上一張笑臉,又拿水壺給祝曉敏:“曉敏姐,你喝口水。”邁前兩步,就站在陸明崢和祝曉敏之間。
祝曉敏擺手:“我們吃過飯沒有多久,不渴的,謝謝。”
石美君睜大眼睛:“怎麼會?他們可是在不斷的喝水呢。”
祝曉敏解釋:“我們隻是走過來,沒有乾那麼多力氣活兒,真的不渴。”
石美君隻得把水壺拿回來,又回頭去看陸明崢。
陸明崢默默的挪開幾步。
祝曉敏沒注意這兩人無聲的互動,抬頭看著林子深處問:“你們上午就在這裡嗎?現在一天能修剪多少樹?”
項誌寬指後邊修剪過的幾排樹:“我們上午從72號開始,一路剪過來,將近兩百株了。”
“速度快了很多啊。”祝曉敏稱讚,又在本子上做記錄。
楊愛軍笑:“你什麼都記,最後形成的材料會不會很累贅?”
祝曉敏抿唇笑:“我現在什麼都記,回頭整理的時候,數據歸數據,文字歸文字,不會屬於一類,何況還有往縣裡上報的材料,記的詳細一些總沒有錯。”
“多虧你心細。”楊愛軍聳肩,接著去修剪樹枝。
反正不能不服,那文字工作他就做不了。
石美君抿了抿唇,又悄悄向陸明崢挪幾步,低聲說:“這裡的記錄工作,明明是我在做?曉敏姐要知道,問我就行,又過來乾什麼?”
這話說的聲音低,樹上的幾個都沒有聽到,身邊的陸明崢和項誌寬卻聽的清清楚楚。
項誌寬皺皺眉沒有說話,陸明崢卻不冷不熱的問:“你做得了嗎?”
“你說什麼?”石美君張大眼看她,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
陸明崢目光在她手上一掃,見她手裡隻拿著水壺,既沒有本子也沒有筆,反而是項誌寬手裡拿著本子,本子上夾著支鋼筆,眼底就露出一抹譏諷。
做記錄寫材料,說起來確實比體力勞動要輕鬆很多,可是不管是當年的他還是現在的祝曉敏,都會很認真的記錄每天隊裡的勞動進度,每個月如期彙總材料。
這一位倒好,捧著個水壺在這裡當監工。
無視眼前女人一臉的受傷,陸明崢向項誌寬問:“三組的位置在哪?”
石美君忙說:“我知道,我帶你們過去吧。”
陸明崢搖頭:“不用。”
祝曉敏敏感的感到這小子情緒的變化,衝石美君一笑說:“這裡我們更熟一些,你送了我們,自己一個人回來我們才不放心,不用送了。”見項誌寬指了方向,打個招呼,跟著陸明崢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石美君滿心想追上去,可是想一想有祝曉敏在,又不大方便,隻能氣的暗暗跺腳。
祝曉敏跟著陸明崢出了山楂林,再上一個山坡,進了一片核桃林,向後瞧瞧,笑說:“石知青對你很不錯,怎麼不理人?”
以為她不注意,想不到她全知道。
陸明崢看她一眼,嘴唇抿了抿,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