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熏雞蛋的味道比較濃,蛋黃是已經都飛在粥裡,可是大家偶爾能撈到一些蛋白,嘗到那股特有的煙熏過的味道,已經是說不出的美味。
祝曉敏看著一群年輕人吃著粥,時不時因為找到蛋白,發出一陣陣大驚小怪的叫聲,忍不住微笑,心裡又有點恍惚。
這個時候的他們,需求是這麼簡單,快樂也是這麼簡單,誰又能想到十幾年後各自生活的艱難?
深秋的晚上,已經有森森寒意,吃了飯,大家清理好灶台,也就各自回去宿舍,祝曉敏又把供銷社買回來的東西給苗詩文,笑說:“再過一陣子,又該補衣服了,這縣供銷社的顏色要比鎮上多一些。”
苗詩文接過來看看,開心的點頭:“是啊,這尼龍線也比我們鎮上買的要好一些。”取了針線盒子,要把線收起來,看到裡邊的東西,“呀”的一聲說,“差點忘了,陸明崢讓我把這個給你。”
“什麼?”祝曉敏奇怪。
這大半天她都和陸明崢在一起,有什麼東西還要讓苗詩文轉交?
見她遞來一個紙包,慢慢打開,看到裡邊的東西,一時無語。
那是前幾天在鎮上買的兩瓶潤手甘油,買了之後沒有給她,反而是托苗詩文轉交。
苗詩文拿到也沒有打開過,這個時候看清楚,也覺得奇怪:“隻是兩瓶甘油,怎麼自己不交給你?”
祝曉敏微微轉念,已經想明白,不禁啞然失笑,搖搖頭,歎氣說:“那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多心思。”
當時買的時候,她順口說過一句,她會把錢給他,八成陸明崢走心了。
苗詩文聽她說完,也覺得好笑,推推她說:“陸明崢可是認真的,你真要好好考慮。”
祝曉敏無奈:“我知道他是認真的,隻是……”
隻是,上一世那段痛苦的婚姻,帶給她的隻有深深的絕望和恐懼,而陸明崢是那段回憶的中心,無論如何,她不願意再踏入進去。
這層心理障礙,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苗詩文自然不能體會,歎口氣,低聲說:“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怎麼他都沒有入心,偏偏是那個……這走了,突然發現你的好了,也活該他要多耗心思追你。”
本來要說聶一飛,可是一眼看到旁邊做針線的張巧梅,及時停住。
即使如此,張巧梅也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抬頭看看她,微微抿唇,又把頭低下。
兩人說話,旁邊王小雅托著腮幫子聽著,這會兒“嘻”的一笑說,“我倒是覺得現在有趣一點,真的談上了,反而沒意思。”
苗詩文好笑,伸手指戳她腦門兒:“這話被陸知青聽到,看他不瞪你兩個窟窿。”
王小雅吐舌頭:“陸知青在,我可不敢說。”說完又歎氣,湊到祝曉敏眼前問,“曉敏姐,你真的不想和陸知青在一起?其實,我也覺得他挺好。”
祝曉敏好笑:“你一個小毛丫頭知道什麼挺好,這話說著,自己羞不羞?”
王小雅紅了臉,搖搖頭,低聲說:“我是想著,要是你和陸知青的事定了,美君……美君也就死心了,總比現在,一陣一陣的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