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花攤手:“聶知青,我每天可是都要到山上去做記錄的,早晨領了任務,上午下午我點人不在的,都要扣分,晚上不回來交任務也會扣分,還有定額工分,要完成才能記工分,一個月一個本,不然你自己加?”說著,去一邊櫃子裡,找到聶一飛的名字,抱了十二個本子出來。
聶一飛覺得沒有麵子,咬一咬牙,可也沒有臉去自己算工分,看一眼石美君,沒有說話。
祝曉敏旁邊問:“你們要不要重算,不重算的話,就按這個分了。”
石美君聽她語氣裡都是嘲諷,瞪她一眼,昂起頭說:“不用,反正我們也不缺這點東西。”
祝曉敏聳肩,抄了工分,又當著兩人的麵抄了工分折算的方式,四個人這才又返回知青點。
因為有這檔子事,今天知青們也都乾半天活兒,這個時候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來,聽到聶一飛的工分,都忍不住撇嘴,又有點慶幸。
知青是一個集體,原來糧食大家都是一起吃,他們也不知道補了這家夥多少口糧,現在終於和他們拆夥了。
於是,在大家的見證下,根據聶一飛的工分,按大隊分東西的方法,把他的一份東西分了出來,把空著的一個地窖暫時借給他們使用,拆夥的事也就完全搞定。
東西分好,祝曉敏和謝承誌、苗詩文幾個都是大鬆一口氣,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這件事解決,就表示以後不用再防著石美君。
留下一些殘局給男知青們清理,祝曉敏掃一眼,沒有看到張巧梅,沉吟一下,自己推門進了屋裡。
屋子裡,就見張巧梅雙手抱著膝蓋,悶悶的坐在炕沿上,下巴擱在腿上,眼睛愣愣的瞪著牆上的某一點,卻並不聚焦,眼淚無聲的流著。
“巧梅!”祝曉敏低聲喊一聲。
張巧梅身子動了一下,迅速低頭,把臉埋進自己胳膊。
祝曉敏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歎口氣說:“我知道你難過,可是……現在你總該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巧梅,相信我,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或者不會像他一樣花言巧語,但是會好好的對你。”
張巧梅沒有抬頭,隻是搖了搖頭。
祝曉敏抓住她胳膊,輕聲說:“你們都以為,我和他分手,是因為他算計陸明崢,其實不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經瞧清了他的為人,禁書的事,隻是讓我下了這個決心。”
張巧梅的臉更深的埋了埋,依舊沒有動。
祝曉敏歎氣:“我知道,他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彆人身上,你信了,隻是,就算他說的對,現在他也已經結婚了,你要為了他的錯誤懲罰自己嗎?”
“我不是……”張巧梅悶悶的說了一聲,慢慢抬起頭,臉離開了胳膊,卻並沒有去看祝曉敏,隻是低聲說,“我不是放不下他,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祝曉敏有些心驚。
張巧梅搖搖頭,沉默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來,流著淚低聲說:“他……他哄著我,做了……做了好多……好多不要臉的事,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