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棟梁、李馳幾個人一看,也都紛紛起身,錢元飛心裡擱了事,也趁機跟著走了。
隻剩下穀滿倉和陸明崢,陸明崢才把縣裡領導要來的話說一遍:“縣裡還沒有通知,我也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但八成是成了,大約三四號就來。”
穀滿倉又驚又喜,忙問:“我們要做什麼準備?”
陸明崢笑:“隻要隊裡有人接待就好,倒不用彆的,隻是我聽說節後宣傳隊要下去,不如再等等。”
這個時候縣裡乾部下鄉,不允許搞太多形式,但自己大隊的宣傳隊負責接待是正常的。
穀滿倉連連點頭:“這個好說,也隻是往後推一兩天。”
另一邊,苗詩文帶著王小雅進了辦公室,祝曉敏一個人卻進了財務室,見黃小娟正在把一疊疊的賬本歸類,笑說:“怎麼這最後一天你還不歇著?”
黃小娟回頭看到是她,也笑著打招呼,歎氣說:“反正遲早是我的事,早點歸置好了,年前就不用過來。”給她倒了水,笑笑的問,“怎麼,結婚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祝曉敏點頭:“剛去陳大嫂那裡量衣裳,彆的都好了。”話說到這裡,順勢扯一下她袖子問,“我們剛才聽到錢大娘家裡又哭又鬨的,怎麼回事?”
黃小娟歎氣:“也是他們自己造孽,從把那姑娘弄來,就沒把她當人,配給錢禿子就算了,還成天又打又罵。就是錢禿子死了,錢家那幫人還是往死的作踐她,連我姑姑都勸不住。”
“前陣子,不知道錢大娘怎麼知道的,當初是她給錢禿子加了藥才沒的,更是下了死手的欺負。後來又聽說,要挑一個人出來和她生個孩子,給錢禿子續香火,那姑娘受不住,突然就發了性兒,搶了砍柴的斧頭,追著人亂砍,又把錢大娘堵在屋裡,好一頓狠揍。”
“那錢主任呢?”祝曉敏問,“剛才我們過來,錢二嬸讓幫忙給錢主任帶話,他管得住?”
黃小娟無奈:“錢三叔畢竟是個男人,又成天帶著人打打殺殺的,那姑娘再狠也打不過他,每次都要被綁了打一頓,可是等放開了,還是老樣子。”
祝曉敏不解:“既然鐵鏈子已經解了,她怎麼不逃回娘家?”
“我的曉敏妹子!”黃小娟歎氣,拍拍她的手,“她可不是拐來的,是被娘家賣了的,還是和錢禿子扯了證的,回娘家?回了娘家還不是再被賣一回?現在守了寡,可不比回娘家強?”
忘了,錢元飛就是革委會主任,可以直接給結婚證蓋章。
祝曉敏沉默一下,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黃小娟歎氣:“就是我扔鋸條那次,雖說她沒有跑掉,可也領了我的情,斷斷續續說過一些。”
祝曉敏微微點頭,忍不住歎氣:“這樣下去也不是事。”
黃小娟無奈:“現在最好是找個好些的男人改嫁,可是錢家是絕對不肯放人的,錢三叔當著革委會主任,村子裡的人結婚要通過他,怎麼都飛出他的手心。”
祝曉敏試探:“你們可是有親戚的,他在那個位置上,也能給你們一些便利。”
黃小娟歎口氣,又連連擺手:“彆說整個柳樹村,就是許家屯,王家村,大多還不都沾親帶故?我們也不求他照應,隻求他少造些孽,回頭彆連累到我們。”
祝曉敏“嗯”的一聲,喃喃的說,“善惡終有報的。”腦子裡極力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