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代表,他的心裡,其實是有她的?
驀然間,他那張掛在牆上的遺照襲上心頭,祝曉敏的心一緊,心底竄上一抹深深的痛楚,在陸明崢的唇移開的時候,咬牙壓了下去。
一夜好眠,祝曉敏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側過頭,就見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許是怕打擾到她,被子倒是沒疊。
祝曉敏拉被子蒙住頭,再眯一會兒,也終於慢慢爬起來,取衣服穿起來。
剛把被子疊好,房門被輕輕的推開,陸明崢端了盆進來,看到她笑問:“醒了?”把盆放下,過來扶她下炕,順手擁住,溫存一會兒才放開,含笑說,“我去打水,你洗漱好再出去。”
“嗯。”祝曉敏應,看著他出去,自己穿了鞋子,把炕上的褥子整平。
等兩個人收拾好出去,外邊大灶裡早飯已經煮好,張巧梅攪著鍋裡的粥衝著兩人笑:“曉敏,起了?”
桌子那邊,一幫大小夥子也怪腔怪調的問:“曉敏,起了?”
祝曉敏忍不住笑起來,握拳頭比劃個發狠的動作,向羅亭淵說:“昨天吃的太飽,玩的太好,一會兒羅老師給他們出五六七八套卷子做做。”
“好!”羅亭淵笑著答應。
“啊?”一頓鬼哭狼嚎,宋誌安捂臉,“曉敏,這大過年的,彆這麼狠。”
祝曉敏抿唇笑,見張巧梅已經盛了粥,自己接過來,給陸明崢一碗,另一碗自己端了過來,在桌子邊坐下,先在碗上捂捂手,才笑說:“馬上過年,我們也學一個學年了,考個試,看看大家的進度。”
這是認真的啊?
一瞬間,大家覺得碗裡的粥都不香了。
隻剩下幾天就要過年,又不出工,除去每天還有兩個人跟著苗詩文去基地,其餘的人都留在院子裡,全力準備年貨。
前陣子由於天氣的原因,洗了的棉絮不容易乾,所以大家隻趕得及重新縫了被子,褥子隻做了羅家父子的。
婚禮一結束,幾個男知青又重新開工,把晾乾的棉絮彈的鬆軟。
隻是滌綸已經用完,粗布隻有七匹,再加上剩下的一些細棉布,也不夠三十七床褥子,於是,褥麵決定全部用粗棉布,褥底就要用碎布拚接,工作就慢了很多。
針線的事,祝曉敏完全插不上手,就在旁邊幫忙挑選布頭,隻是往往被三個人趕出來。
過了年陸明崢就要去部隊,實在是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同一心理,男知青們乾活兒也不用陸明崢插手,每次都笑著把他推回內院。
祝曉敏無奈,去糧倉裡取了半簍子山栗子,關起門在爐裡燒。
山栗子甜甜的香味很快散滿了整間屋子,陸明崢也坐過來,剝一粒喂她嘴裡,再剝一粒自己吃了,品品滋味說:“在山裡住著這一點好,滿山都可以找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