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十,大隊部過來人,通知去大隊部開會。
這是每一年安排工作的例會。
祝曉敏和謝承誌去大隊部的時候,大隊部的人大多已經到齊,幾個男人在圍著爐子烤火,女人在窗邊坐著磕瓜子閒聊。
看到兩人進來,幾個女人先是對著祝曉敏一陣恭喜,夏春花跳起來,拉住祝曉敏連搖:“曉敏姐,你那天可太漂亮了。”
祝曉敏笑:“隻是換件衣服而已。”
夏春花連連搖頭:“不一樣,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黃小娟卻更實際,拉著她坐下,好奇的問:“曉敏,你們好幾樣小菜怎麼做的?”
祝曉敏笑:“就是院子裡種的豆角,我們留了一些做成酸豆角,就是留著冬天沒菜的時候吃。”
黃小娟連連點頭:“回頭你告訴我怎麼做,我明年也留一些。”
黃美華笑:“我們也說,這大冬天,彆人家都是土豆、蘿卜,怎麼你們就有豆角吃。”
何彩鳳旁邊說:“祝知青真是能乾,還是陸知青有福氣。”
祝曉敏笑:“那酸豆角大多是巧梅做的。”
聽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好一會兒,穀滿倉才提醒大家坐,咳嗽一聲:“今天也沒有什麼事,生產任務不變,回頭彙總一下章程就行,之後就是年前隊裡發生那麼大件事,想和大家商量一下錢家的事。”
錢家的事?
錢家什麼事?
祝曉敏揚眉,和謝承誌交換一個眼神。
夏棟梁歎氣說:“縣裡清算,錢家存的糧食和錢都被沒收了,這剛過年就斷糧,那麼多孤兒寡婦的。”
祝曉敏不懂了:“書記,夏隊長,你們的意思是……”
穀滿倉咳嗽一聲說:“現在我們隊裡是還存著些集體糧,我們想著,先給他們應急,總不能不過年。”
祝曉敏笑了:“我怎麼聽著,這錢主任是立下什麼大功犧牲了,我們隊裡要撫恤烈士家屬?”
夏棟梁皺眉:“祝知青,這犯罪的是錢元飛,現在我們說的是錢家那些孤兒寡婦,糧食被沒收了,今年讓他們怎麼過?”
祝曉敏冷笑:“錢元飛貪汙的時候,她們是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勸過,或者往隊裡舉報?既然當初她們吃了錢元飛貪汙的紅利,現在就要承擔後果。隊裡的糧食屬於集體的,憑什麼要給一個犯罪份子兜底?不管站在任何角度,這個我不同意。”
穀滿倉無奈說:“祝知青,法理不外乎人情,那些人天天哭,也是可憐。”
祝曉敏反問:“往常錢元飛做惡,有沒有人去管過被他害了的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