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的鐵門又被拍響,祝曉敏歎口氣說:“應該是嶽大嫂送飯過來。”
何蘭芳點點頭,出去開門。
祝曉敏慢慢坐起身,正要再披件衣服,就聽到門外何蘭芳低喊了一聲,也沒有在意,哪知道跟著門被打開,何蘭芳激動的聲音喊:“曉敏,你看是誰?”
祝曉敏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一臉風霜的男人,帽子上還殘留著一層雪花。
“承誌!”祝曉敏失聲喊出來,哪還顧得上衣服,跳下床踉蹌衝出去,一把抓住他,連聲喊,“承誌,是你,真的假的,你……是鬼還是魂?”
他就不能是人嗎?
謝承誌喊:“曉敏,我沒事,詩文呢?”
詩文?
祝曉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何蘭芳說:“詩文在醫院,昨天聽到長途車出事的消息,她動了胎氣,提前生了,母子平安。”
謝承誌立刻說:“我馬上去醫院。”轉身就往外走。
“承誌!”祝曉敏低喊。
何蘭芳也忙說:“謝承誌,你彆急,一會兒我要帶飯給詩文,你歇歇,我們一塊兒走。”
祝曉敏想一下卻說:“好吧,你先去,彆讓詩文擔心。”
謝承誌問了病房號,轉身跑了。
何蘭芳籲口氣,這才發現她光著腳,又是著急:“你還沒出月子呢,就在這裡吹風。”忙又推著她進屋。
這麼一會兒,祝曉敏也覺出冷來,忙回屋子裡去,窩在床上暖著,想著謝承誌居然活著回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整個人也頓時放鬆,不一會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何蘭芳已經走了,嶽大嫂替她取了熱著的飯進來,也是含著笑:“這下好了,人沒事就行,你提心吊膽一天一夜,吃了好好休息。”
祝曉敏連連點頭,披件衣服起來吃飯。
直到天色全黑,謝承誌和何蘭芳才又披著風雪回來,祝曉敏見孩子睡著,穿上厚實衣服過對麵屋子裡來。
這一會兒,謝承誌已經在爐子上暖了身體,見她進來,讓她在床上坐了,何蘭芳跟過來,又展被子給她裹好,自己去那邊看著孩子。
祝曉敏憋這幾個小時,已經忍不住追問,謝承誌說:“本來我確實是要坐那趟車的,用了隊裡的拖拉機,一大早趕去縣裡,哪知道路過食品廠的時候,隔著門就見裡邊打了起來,我趕進去處理,等事情處理好再趕到縣裡,車已經走了,隻好又買了下午的票。”
“然後呢?”祝曉敏問。
坐下午的車,也是昨天晚上到啊,可他現在才來。
謝承誌歎氣:“我走不成,想著基地很快又要宰羊,就去了供銷社和嚴書記聊聊,哪知道快中午的時候得到消息,說上午那趟車出事了,整個車滾進了崖底,縣裡武裝部的人都趕去救援,那邊的路封了,下午不發車,我隻好去招待所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