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之前,隔著十幾個人,有兩個女人已經到了跟前,見那邊椅子上躺著兩個孩子,一個女人試圖把孩子的腿推開,自己坐在椅子上。
對麵的苗詩文已經醒來,立刻阻止:“喂,大嫂,彆碰孩子。”
女人皺眉:“車上這麼多人,怎麼孩子還要占座位,還占三個。”
苗詩文說:“那是我們自己的座位,我們自己擠著坐才能讓孩子睡著。”
“孩子抱起來就行了,我們也隻坐個邊邊。”女人自顧自的說著話,居然試著要把陸亦抱起來。
身邊的楊愛軍正要站起來,祝曉敏一手按住他,自己起來過去,一把抓住女人拽開,冷聲說:“大嫂,彆碰我的孩子。”
這年頭,男人和女人發生矛盾,碰上一個撒潑耍賴的誣蔑他耍流氓,可就是沾一身屎。
謝承誌也站了起來:“大嫂,你隨便碰彆人的孩子,不合適吧?”
女人看看他,又看看苗詩文和祝曉敏,低聲嘀咕:“你們自己有座位,還讓孩子占著,也不管彆人有沒有得坐。”嘴裡念叨,又往前走了。
看著那兩個女人走開,祝曉敏轉身仍然回座位去,回頭的時候,和正在經過身邊的人對視一眼,稍稍退後讓出過道,等人過去才回去坐。
隻這麼一下,祝曉敏的腦子已經是無比清醒,再沒有一點睡意,聽著車廂再一次安靜下來,這才稍稍側身,湊到楊愛軍耳邊低聲說:“車上有了壞人,你悄悄和大家說,彆睡實了。”
楊愛軍吃了一驚,下意識想四處去看,被祝曉敏扯一下才意識過來,隔一會兒站起來假裝上廁所,悄悄把話和大家說了一回。
火車再經過一個小站後,隱約的,又有人往這邊走過來,卻在後邊邢慶生一排的旁邊停下。
這樣的情況,一路上不少,沒有人去在意,隻是那邊原來坐在謝承誌外側的陳旭東起來上廁所去了,苗詩文“睡醒了”,謝承誌起來,苗詩文往外挪一挪,把陸亦抱去裡邊睡著,謝承誌坐在了原來陸亦睡的位置。
陳旭東回來後,沒有再回原來的位置,而是自然而然和前一排的人擠在一起。
火車搖搖晃晃,又走了足足一個小時,中間停過一個小站,依然是小陣的騷動和走動的人群,之後再一次安靜。
淩晨四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火車蜿蜒的鑽進一個隧道,沒有窗外透進的天光,車廂裡一下子變的更加昏暗。
寂靜裡,突然就聽到車廂尾端有女人大聲喊:“流氓,抓流氓,有人耍流氓了……”
就這一聲喊,原來安靜的車廂頓時一陣騷亂,有不少人被吵醒,站起身往後看。
車廂裡燈光昏暗,再加上進入隧道,隔開了窗外的光線,更加瞧不出什麼。
女人的聲音很快變的慘厲:“救命啊,流氓,有人耍流氓,誰來救救我……”
任是到了什麼時候,耍流氓也是最讓人不齒的行為。
車廂裡的男人們坐不住了,謝承誌向苗詩文示意留下,自己往那邊趕過去,楊愛軍頓一下也跟了過去。
他們兩個一動,就有不少人起身向著那邊擠過去,這邊車廂的過道一下子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