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二嬸!
祝曉敏瞬間沉了臉,試著問:“是為了什麼事?”
陳大嫂微微搖頭:“像是說李奶奶兒子的什麼事,我們也沒聽明白。”
祝曉敏吃驚:“李奶奶的兒子?走了不是有二十幾年了?”
李奶奶的兒子,當年是一個人進山被野豬啃去半邊身子,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們知青都還沒有來,並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陳大嫂點頭:“那個時候,我也還沒嫁過來,李奶奶的事還是聽彆的人說的。”
祝曉敏轉頭問:“春花,你知不知道?”
夏春花搖頭:“那天我不在村裡,回來才知道李奶奶摔倒了,也隻知道是錢二嬸推的。”
祝曉敏握握陳大嫂的手說:“大嫂,我們不坐了,先去看看李奶奶。”
陳大嫂明白,點點頭,送幾個人出來。
出了陳大嫂的院子,祝曉敏的目光向斜對麵掃去一眼,就見錢二嬸家的門關著,院子裡沒有人,隔壁錢大娘坐在陰涼地裡洗衣服,聽到有人從院子外頭過,抬頭看一眼,一眼看到祝曉敏,眼裡露出些怨毒,又很快低下頭去。
祝曉敏直接往村子裡走,稍遠一點才低聲問:“桂花現在在廠裡,怎麼她還洗衣服?”
夏春花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可是桂花每隔幾天都要回來,回來就數豆子,說是掙夠多少,就給她多少糧食,掙不夠不但沒有糧食,還得挨揍。”
後邊謝承誌聽的詫異:“隻是些豆子,錢家這麼多人,幫襯一些就有了。”
夏春花搖搖頭,歎口氣說:“現在的錢家可不比以前,錢三叔那案子,他們互相埋怨,也不知道打過多少架,桂花又是找來給錢禿子當媳婦兒的,還有不埋怨錢大娘的道理?不要說幫襯,不故意找茬兒就不錯了。”
確實,白桂花的事才是根源,要不然,就算錢元飛和石美君的事鬨出來,最後被槍斃的也就隻是錢元飛一個人而已。
這真是一報還一報。
祝曉敏覺得心底有些舒爽,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
李奶奶家已經接近村口,門沒有關,垂著一道布簾子,祝曉敏喊一聲“李奶奶”就掀簾子進去。
屋子裡,混和著一股草藥和屎尿的味道,李奶奶就躺在門邊的炕上,整個人已經瘦成一把骨頭,一條被單蓋著,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屋子裡有一個大隊部安排照顧李奶奶的大嫂,見幾人進來,有些驚喜,站起來低聲打招呼,看看炕上的人,低聲說:“李奶奶醒的時候不多,就是醒來也是恍恍惚惚的,腦子不清醒,你們看看就行了。”
祝曉敏點點頭,到身邊喊幾聲:“李奶奶,李奶奶……”
老人昏昏沉沉的睡著,似乎聽到了,“嗯”的一聲,卻沒有睜眼,隔一會兒又沒了動靜。
祝曉敏心裡有些難過,摸摸她露出來的手,向大嫂問:“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