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結婚,聶一飛找的是村裡人,沒有回城的資格,除非他離婚。
黃小娟點頭:“是啊,隻是錢壯寡婦怎麼肯答應,他提幾次,兩人就打了幾架。”說完頓一頓,又說,“石美君已經回城了。”
祝曉敏訝異:“石美君?”話說出來,又一下子想通,點頭說,“嗯,當初她勞改,聶一飛單方麵遞申請,組織已經批準離婚,隻是怎麼會這麼快。”
要知道,雖然下鄉知青回城的政策已經出來,可是剛開始審查很嚴,這項工作直到拖到八二年才算結束。
可這才幾個月,石美君居然就已經辦完手續。
黃小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也是一臉的無奈:“從年初政策出來,她就去找了下鄉辦,當初她離婚的事,下鄉辦也是經手的,都不用去查,唯一有問題的是她的孩子。”
政策除非是夫妻雙方都是知青回城,否則孩子戶口敢難進城。
祝曉敏點點頭:“她那好幾個兒子,我記著她還懷著一個。”
黃小娟點頭:“她直接簽字說放棄孩子,包括肚子裡的,所以,等到孩子生出來,還沒等坐完月子就偷偷走了。”
祝曉敏問:“已經生了?她不帶孩子,把孩子留在錢壯寡婦家?”
“她六月底生的,三胞胎,又都是兒子,她說聶一飛是孩子爹,她一個都不帶,全丟給了聶一飛,。”黃小娟說著,忍不住抽了抽的唇角,“我就說,怎麼肚子那麼大。”
三胞胎?
祝曉敏驚的手裡的杯子差點砸了。
苗詩文訝異:“怎麼她的手續辦這麼快?”
黃小娟無奈又好笑:“她先找的下鄉辦,之後找大隊部蓋章,又去找公社,挺著個大肚子,又哭又鬨的,搞得所有的人頭疼,剛好她的條件除了孩子也沒有彆的限製,她又自已說了不要,就隻能給她辦了,等我們廠裡的人知道,她人都走了兩天了。”
李文澤也無奈搖頭:“這些年,她從來不參加勞動,一胎接一胎的生孩子,每年雖然沒有工分,可是那些人頭糧,她和那些孩子就分去不少,不管是下鄉辦還是大隊,都是看到她就頭疼,現在有了政策,見她想回城,自然趕緊給她辦了。”
這和送瘟神沒什麼區彆?
苗詩文愣怔一會兒,不禁啞然失笑,搖搖頭,低聲說:“當初她被錢禿子禍害了,明崢就提議過讓她辦病退回城,她偏偏不肯,現在經曆過這麼多事,兜一個大圈子,還是一個人回城,白白浪費那麼多年時光。”
浪費的豈止是時光啊,想想石美君這些年的經曆,大家都不自禁的搖頭,很難說出是什麼感受。
沉默裡,陸明崢淡淡的吐出一個詞:“自作自受罷了。”
祝曉敏搖頭:“誰知道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或者她自已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除了錢禿子,之後每一步都是她自已的選擇,要說可憐,是可憐了那些孩子,算上新生的三胞胎,整整十個。
大家聽著,都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