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們：“……”
賈梅忍不住了：“祝曉敏，你這是乾什麼？讓你教技術，你在這裡耍大夥兒玩呢？”
祝曉敏冷哼：“基本功都做不好，新技術就是知道個皮毛，也織不好布，到最後隻不過是浪費原料，織一堆廢品。”說完還舉著喇叭直問到賈梅臉上，“你說是不是，賈婊主任！”
最後四個字音調上揚，滿是挑釁。
什麼叫賈婊主任？
賈梅臭著臉：“讓你教，你教就行了，隻要你教了，彆人就學得會，彆以為你比彆人聰明，你學得會，彆人還能學不會？”
“不不不！”祝曉敏左手食指舉起來，在她鼻子前邊刷刷擺了擺，“我不是學的，我是自已研究的，這裡就算有一兩個能學會的，她們也沒有資格和我相比，要不然，怎麼我考得上清大，彆人考不上呢？你說是不是？”
賈梅差點被她擺成鬥雞眼，心裡憤憤。
又得瑟你那個清大，什麼了不得的學校，讓你一直掛在嘴上？她是沒考，不然的話……
“賈主任是不是想說，你是不考，如果你考了，什麼清大京大，你也能考上？”賈梅念頭剛剛一起，就聽祝曉敏涼涼的就替她說了出來，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鄙視。
賈梅一噎，咬一咬牙，冷哼說：“祝曉敏，你就算上過大學……”
“我不是就算上過大學，我是確實上過大學，我不隻是上過大學，我上的還是清大。”祝曉敏立刻把她的話打斷。
賈梅氣炸：“清大不也是大學？有什麼不一樣？”
祝曉敏側頭睨她：“省長也是乾部，你覺得你和他平級？”
賈梅：“……”
這丫的讓不讓人說話？
深吸一口氣，乾脆不接她的話，直接說：“你彆扯那麼遠，我們廠的女工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隻要你教，就一定能學會，你教就行了。”
祝曉敏點點頭，指指離自已最近的一台機器：“賈主任說的這麼有把握，不然你來，我先教你。”說完還激一句，“賈主任不會是不敢吧？你學不會難道是因為不喜歡嗎？你就喜歡織廢品？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會是真的吧？”
一個連平紋布都織不好的，學新技術？
所
有女工的目光都放在賈梅身上。
以前聽她在車間吆三喝四的，大家還都悚著幾分，自從那次比賽之後，大家多少對她有點輕視。
賈梅冷著臉：“我是乾部，我又不上織布機，學來乾什麼，你彆推三阻四的。”
祝曉敏點頭：“你果然不敢！唉！”歎口氣，又去看女工們，“你們瞧瞧吧，連賈主任都不敢學的技術，非得讓你們學，這要是學不會，不是說我不好好教，就是怪你們不好好學，你要真學會了，她又嫉妒你比她強，給你們穿小鞋，這是圖啥？費力不討好的。”
確實是！
女工們看向賈梅的目光多了些意味。
賈梅阻止：“祝曉敏，你說什麼呢。”
祝曉敏攤手：“說實話！賈主任，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了解？”
賈梅還真有那個感覺。
祝曉敏慢慢站起來，這才說：“今天就到這裡吧，還是那句話，能保證半個月內沒有瑕疵布，再來談學新技術。”說完，舉著喇叭就走，嘴裡還喃喃，“唉，沒事讓人加班，真是有病。”
這話她隻是在嘀咕，說的聲音不大，隻是喇叭還在嘴上，和大聲說也沒什麼區彆。
有不少女工低下頭，認同的偷笑。
賈梅黑了臉，向女工們掃一眼，又追著祝曉敏出去，在她進辦公室前就把人攔住，陰著臉說：“祝曉敏，你等等。”
祝曉敏側頭睨著她：“怎麼，你想通了？是想學新技術，還是想考清大？”
賈梅冷聲問：“讓你教技術，你今天這是乾什麼？”
祝曉敏含笑：“讓她們知道每一台機器的不同，讓她們知道人和人不同，讓她們知道，世界的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