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已經上了大路,經過一整天,紡織廠那條岔路的雪已經被紡織廠的工人清理到路邊,大路卻沒有人清理,車輾人踩之後,變成黑雪,溝溝坎坎的,下邊再藏了冰,腳踩上去,一步一滑。
樊香香看著祝曉敏挽著陸明崢,一步一滑,卻每次都是靠著陸明崢站住,自已腳下滑了兩次,也忙追上去,伸手去拉陸明崢另一條胳膊:“陸同誌,你也扶一下我。”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祝曉敏也滿腦袋黑線,向樊香香問:“樊主任,你該不會真的是個寡婦吧,怎麼對著彆人的男人上手?”
樊香香毫不在意:“他站的穩,我隻是讓他扶一下怎麼了?”
陸明崢:“……”
祝曉敏:“……”
夫妻兩個無言的對視一眼,祝曉敏眨眨眼,向前呶一下嘴,陸明崢立刻指指前邊說:“那裡新出了一個攤子。”手一托祝曉敏胳膊,拔腿就走。
哪有攤子?
樊香香一愣神的時候,卻見兩個人已經走開,又急忙去追。
瞧著要追上,伸手又去抓陸明崢,卻見兩人突然拐一個彎,樊香香一下子沒防住,腳一滑,一跤摔倒,立刻大聲喊:“哎呀,你們等等我。”
可是抬頭就見那兩個人又走遠一些,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忙爬起來去追,這次知道抓到陸明崢不容易,又去抓祝曉敏的胳膊。
哪知道瞧著快要追上,那兩人又拐一個彎繞開,樊香香又一跤摔倒,等到爬起來,就隻看到那兩人的背影進了一家飯店,忙一步三滑的跟過去。
兩人進的飯店,是兩條街交叉的口上的一處鐵皮房子,兩邊各有一個門,在樊香香進去之前,兩人已經從另一頭出來,又繞過兩家小飯館,穿半條街,才進了另一家賣餛飩的小飯店,安心坐下吃飯。
陸明崢籲一口氣,皺眉問:“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祝曉敏也搖頭,忍不住抱怨:“都是你們把我的馬後台弄沒了,才調來這麼一個東西,真是的。”
陸明崢抬眼看看她,忍不住好笑,把剛上的一碗餛飩擺去她麵前,才說:“忘了和你說,馬禹君的丈夫,也被免職了。”
“什麼時候?”祝曉敏問。
陸明崢說:“陽曆年前。”
祝曉敏撇撇嘴:“也算是丟卒保車了。”
這夫妻兩個,可都是靠著段思寧爬上的高位,調查馬禹君,也就注意到她的丈夫,如果不放棄這兩個人,違規提拔時所有的經手人都跑不了。
陸明崢吃兩個餛飩,低聲說:“今天我讓人把章自秋的事通知去他在老家的奶奶,這幾天估計人就到了。”
章自秋是範老和章老太太的孫子裡最出息的一個,他被公安抓了,老太太知道一定會趕過來。
老太太一來,必然會去找範老鬨,到時候就看是動用哪裡的人脈往出撈章自秋了。
祝曉敏嘴裡含著餛飩,伸手向他比個大拇指,嚼幾下吞下去,才說:“不止是陸明書,就是中間的經手人都已經被查,聰明的,恐怕都不會輕易伸手。”
陸明崢停住,向她笑問:“部隊我不問,可是陸明書動的一部分關係,不是部隊的,你怎麼知道他們被查?”
祝曉敏抬頭瞄他一眼:“我們一起畢業,來龍城的除了我和文明,還有二三十個人,有承誌的同學,旭東的同學,愛軍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