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縣令沒有不答應的,擔心馬車太顛簸,讓人輪流推板車往縣城裡送,那個昏迷不醒的勞丁也一並送去。
胡掌櫃和張知商量好對策,也不敢耽誤,他找人快馬加鞭往回送信,先用蒼術熏好房間,準備好熱水和藥膏。
張知和張信水搭乘徐縣令的馬車往回春堂趕,本來張信水有心囑咐張知幾句,但縣太爺的氣勢太強了,他隻敢縮著脖子和車夫一起坐在車轅上。
沒想到回春堂還準備的有做手術的房間,張知站在外麵瞅了一眼,兩麵牆上開了大大的窗戶,完全不用擔心在屋裡看不清。
兩人沒廢話,開始準備。
張知扯了幾塊麻布,將頭發包起來,做了一個簡易的口罩戴上,再拿一塊布將身上包起來,情況緊急,暫時找不到可以替換的乾淨衣服。
洗過手後,她走進手術房,就見王勇被五花大綁在木床上,防止因為太疼而亂動。
張知很自然地站在了主刀的位置,胡掌櫃見過她清創的本事,自然沒有意見,隻是坐在角落裡幫忙煮工具的醫童有些驚訝。
張知的手術器械被提前送回來煮沸過了,她熟練地拿起手術刀,“開始吧!”
皮膚、皮下組織、肌肉、腹膜,一層一層切開,出血量極少,細麻布上隻有星星點點的紅色。
張知感歎,還好這人脂肪層不厚,不然更麻煩。
腹膜打開後,腹腔裡已經被血填滿了,胡掌櫃震驚的瞪大眼睛,這真的還能救活嗎?
“用鑷子夾著麻布,把血吸掉。”
張知忍不住皺眉,沒有引流管真的太麻煩了,而且,大概率是胃穿孔,胃容物流出,感染的風險更高了。
她拿著鑷子在胃上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孔洞,旁邊有一根血管被割破了,還在不斷地出血。
胃網膜小動脈破裂,張知拿出止血鉗夾住,遞給胡掌櫃,“捏住!”
然後,她開始穿針縫合。
張知做得很小心,萬一損傷到主動脈,是不可能逆轉的。
瞬間大量出血,病人必然會死在手術床上。
胡掌櫃忙得滿頭大汗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醫童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裡的血管怎麼還在冒血?她是怎麼迅速發現的?
那個是剪子嗎?人的手怎麼能那麼靈活?就像……嗯,形容不出來,感覺像是有殘影。
什麼叫快準狠?這就是啊,就見她拿著鑷子快速地夾出一塊塊小石子,不怕把傷口撕裂嗎?
無數的疑問,在醫童小小的腦仁裡彙聚。
不可能啊!這麼小的女童是怎麼做到的?
醫童很驚訝,似乎隻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張知已經開始縫合胃了。
胡掌櫃還在旁邊吸附腹腔積液,感覺到積液在慢慢減少,他眼前一亮,“止住了!血止住了!”
才反應過來嗎?
張知抬頭想看一眼胡掌櫃的表情,可惜被口罩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