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60多歲的模樣,一頭濃密的白色短發,無須。
額頭、眼角、臉頰上布滿了皺紋。
非常符合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苦勞作的農民形象。
塌塌鼻,鵝蛋臉。
個頭不高,瘦,但是骨架子很大。
一般這種情況會出現在生活窮困,以賣苦力為生的人身上。
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鬨,內行人看門道。
擁有“宗師級望診術”的孫平安,妥妥的內行人。
在孫平安的眼裡,這老漢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怪異。
孫平安不動聲色,微笑著看向老漢。
“大爺,辦理暫住證的話,需要身份證,以及居住地居委會開的證明文件。”
“您都帶齊了嗎?”
“帶啦!都帶啦!”
老漢連忙從口袋中掏出身份證,加蓋了公章的證明文件,有些拘謹的放在了長桌上。
孫平安在拿證件文件的同時,也看了老漢的手。
手指短粗,關節粗大,手背的尺骨莖突上麵,有著老繭軟化掉落後的特有痕跡。
用軟化膏將老繭軟化掉,會留下淡淡的白印,和附近的肌膚,會有一定的色差。
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孫平安將身份證放到儀器上,過了幾秒鐘,屏幕上跳出了身份信息。
老漢名叫丁鵬,今年57歲。
家住在北地一個偏遠的鄉村。
沒有案底,身家清白。
居委會開出來的證明,寫著老漢是跟隨村民一起,來寒城務工。
在附近一個工地看門守夜,住在工地的工棚裡。
劉瑩擔心孫平安第一次接待群眾出錯,和洪淼打了個招呼,快步來到孫平安身旁。
“騰翔工地,就是農貿市場邊上的那個工地。”
“省廳下的文件,要求外來務工人員,都要辦理暫住證。”
“你小子運氣好,要是早來一禮拜,蓋章都能把手給蓋腫了。”
“那家夥,排隊都排到大門口了,連續小半個月,從早忙到晚,上廁所都沒時間。”
孫平安笑道:“今年我運氣好逃掉了,明年我可就逃不掉了。”
當孫平安說到“逃”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瞥到,老漢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緊繃了一下。
越發確定這老漢的身份有問題了。
“劉姐,然後咋弄?”孫平安撓頭問道。
“你去拍照,其他的我來弄。”
孫平安起身讓座,招呼老漢。
“大爺,辦理暫住證是免費的,不用花錢,您去那邊稍等一下。”
“我是實習警員,啥都得學習一下,馬上過去給您拍照。”
老漢精神放鬆下來,連聲應諾,轉身走了過去。
“這些信息都要錄入,要多檢查兩遍,因為這是直接進係統的,要是出錯,得去市局改,可麻煩。”
孫平安俯身看著屏幕,看起來就像是在認真學習一樣。
“劉姐,這老頭有問題,手銬借我。”
劉瑩心中一突,畢竟是老警察了,神情不變,甚至連語調都沒有改變。
“空白暫住證要放在打印機這個位置,對齊了就行。”
“一會你拍完照,照片就會出現在電腦上,直接就可以打印出來了。”
劉瑩一邊說著,一邊取出手銬,塞到孫平安手裡。
“明白了嗎?”
“明白啦!謝謝劉姐,那我先過去拍照啦!”
孫平安將手銬放入褲袋。
“我跟你一起過去,拍照的姿勢還得給你講一下。”
劉瑩的意思是,我過去給你搭把手,這老漢真有問題,兩個人對付一個更穩妥。
“劉姐,拍照我還能不會?您沒看洪哥都安慰不過來啦!他比我更需要幫忙。”
孫平安的意思是,讓劉瑩去和洪淼說一聲,如果真有問題,三個人一起上。
孫平安轉身走到大廳角落的拍照區,調整了一下電腦攝像頭,對準了老漢。
“大爺,您坐直嘍!左肩稍微往前一點。”
“這張不行,歪了,大爺您彆亂動啊!”
“坐直,彆佝僂著身子。”
“不是,大爺,您得坐直嘍,要不然光線不夠,照不清楚。”
“你老耷拉個腦袋乾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