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2 / 2)

嘎吱嘎吱的,似乎帶著一些節奏。不知為何,聽上去還有些熟悉。

夷則靜迷茫地轉身,側頭更加努力地用耳朵捕捉,聽了半天,聲音的來源卻始終聽不清楚,隻能大致判斷出它們離自己不遠……

而隨著一聲響亮的“咕咚”一聲,夷則靜終於想起他在哪裡聽過這種聲音了。

……這是人咀嚼和吞咽的聲音。

意識到這點,夷則靜麵色瞬間慘白。

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同樣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距離似乎更近了些。

咀嚼、咀嚼、吞咽。

片刻的沉默後,又是重複的聲響。

等到這聲音第三次響起時,夷則靜終於坐不住了。悄悄走到門邊,躡手躡腳地將門推開條縫,悄悄朝外望去。

客房的走廊內,燭燈昏暗。借著昏黃的燭光,他分明看見,有人正推開自己斜對麵的那扇房門,頭也不回地朝裡走去。

房門關上。同樣的咀嚼聲再次響起來。

夷則靜心臟狂跳,忙又縮回了房裡,麵色愈發蒼白如紙。

儘管隻有背影,但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方才推門走進那房間的人,正是初音。

轉眼,翌日。

充當太陽的燈籠又次第亮起,長長的客房走廊內,氣氛卻隻比之前更加沉重。

原因很簡單。又死人了。

一口氣死了五個。全是死在自己的屋裡。

兩個死在床上,一個死在椅子上,剩下一個最離奇,屍體被發現時縮在櫃子裡,兩手死死扒在櫃門上,抓撓得櫃子內部全是抓痕。

死相卻都無一例外,與昨天那位死在鍋裡的喬二郎很像。

上半身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白骨外露,下半身不知所蹤。

??就連那位在夷夢澤懸賞簿上掛了二十多年的??娘子,也赫然在死者之列。

更糟糕的是,他們依舊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夷則靜來得慢,到場時正見一名女子伸手指向一個黑臉大漢,信誓旦旦:

“和他絕對脫不了乾係!”

“我昨晚回房得晚,回來時正好看到他從??娘的屋裡出來,神色驚慌……

“??娘子的赤色披帛,都還掛在這狂徒的腰帶上!”

“我沒有!”那黑臉大漢立刻反唇相譏,“我確實是想殺她,但我沒得手,反而被她戲弄……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空口無憑,是或不是,驗一下印就知道了。”

“且慢,這位仁兄我認識。憑他的實力,要殺旁人或許容易,但要殺??,絕無可能。”

“那或許是有同夥……”

更多的議論聲隨即響起。葉驚弦亦不知何時趕了過來,望著房間裡的??屍體,臉色鐵青。

出於某種微妙的警覺,夷則靜沒有說出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

他隻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匆匆一掃,這才發現,現在還站在這裡的,加上自己,一共也就九人。

或者說,隻剩下九人。

初音並不在場。

還有昨天在後廚為她說話的紅衣男子,也不知所蹤。

*

同一時間。

庭院的角落。

鐘默弓著身子,正在揮動一把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鏟子,利落地挖著地上的土。

隨著沙土簌簌散開,露出一張長滿屍斑的人臉。

正是昨天被她弄死,又拖到這兒埋掉的倒黴蛋之一。

她麵無表情地繼續揮鏟,讓土裡的屍身露出更多。卻見那人自下巴以下,皆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生生咬掉一塊肉,連聲帶和咽喉都被啃去。

微微皺了皺眉,她安靜將土又蓋了回去。起身用力將堆起的土包踩實,她又轉頭看向旁邊的青色圍牆,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

盯著看了一會兒,似是察覺到什麼,她突然伸手,輕輕在那麵圍牆上戳了戳。

指尖戳在牆上,戳出一個淺淺的凹陷。隨著手指的抬起,又很快恢複如初。

鐘默眸光閃動,又將整個手掌蓋在牆麵上,閉眼認真感應起來。片刻後,手掌挪開,恍然大悟地睜開眼睛。

“哈,還真不愧是盛宴啊。”她小聲咕噥一句,將鏟子扛到肩上。正要離開,卻聽身後一道略顯耳熟的聲音響起:

“有意思。

“看來你也發現,這麵牆壁很不尋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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