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看向周圍的村民,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對視。
但所有人心中對安嵐的感激與歉意,卻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怪你們。”安嵐搖了搖頭,看向眾人,“兩年以前,如果我能夠再強一些,或許我就能夠守護住所有人了。”
趙伯緊緊握住安嵐的手,神情之中蘊含著劇烈的情緒,卻始終無法表達出來。
“好了!”徐也忽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大家請先都回家去吧。”
“這裡還有很多危險,你們繼續待在這裡,我們也不好保護你們。”
村民們雖然大多都隻是普通人,但也聽聞過狩虛者,覺醒者的事情。
尤其是先前徐也安嵐和魔願大戰之時所爆發的聲勢他們看在眼中,早就已經將他們認為是傳聞中的【狩虛者】了。
此刻徐也一開口,村民們紛紛聽話地散去,不敢再駐足圍觀。
很快,四周再度變得寂靜下來,隻剩下了徐也和安嵐,以及緊緊捏著安嵐褲腿的樂樂。
她似乎還沒有從母親身亡的事情之中緩過來,一直在不斷啜泣著。
呂伯德滿臉狂熱地盯著山中,作為一個學者,他已然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探求真相,尋找玨寶的衝動,竟直接拿著玨寶探測器衝向了鬆峰山。
安嵐神情複雜,臉上絲毫沒有擊殺仇敵的喜悅,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哀傷與惆悵。
“怎麼了,手刃仇敵,又讓曾經誤會你的村民們理解,你不應該高興一點才是嗎?”徐也走了過來,淡然地詢問道。
安嵐搖了搖頭,輕輕將身後啜泣不斷的樂樂拉了出來。
樂樂母親的屍體躺在不遠處,身上出現一個血洞,身下早已被鮮血所覆蓋。
她為了救安嵐和樂樂,替他們擋下了魔願的致命一擊,隨後死亡。
樂樂啜泣不斷,聲
音斷斷續續地哽咽著。
就算她再怎麼堅強,親眼看到母親死在自己麵前,也是無法接受的。
“我怎麼高興的起來……”安嵐的聲音沉悶且充滿痛苦,“我……還是沒能守護住所有人。”
“明明她就在我麵前,我卻……我卻……”
他痛苦的捂住臉,悲痛萬分。
人死不能複生。
就算他如今已經成功掌握了自身能力,不再會因此而暴走。
可遺憾終究是遺憾,逝去的人無法追回,後悔的情緒布滿內心。
就算將魔願殺死一百次,他也無法複活那些他沒能保護住的人。
他輕輕走到了樂樂母親的身邊,悲痛萬分地站定,準備將這位偉大的母親的屍體好生安置。
樂樂揉著眼睛站在一旁,哭到不能自已。
徐也忽然走了上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小孩:“行了行了,演的差不多就得了,你這也太入戲了吧。”
他話音落下,安嵐痛苦的表情頓時凝固,驚疑不定地轉過頭來,沒明白徐也話語中的意思。
原本還在不斷揉眼哭泣的樂樂,動作也猛然凝滯在原地。
片刻之後,她放下雙手,安嵐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中緊捏著一個眼藥水,臉上的淚滴和淚痕,似乎全部都是擠出來的。
“唉,果然聰明人就是麻煩。”樂樂將眼藥水丟到一旁,煩悶的揉了揉頭發,“我還以為我的演技很逼真呢。”
她走到了地上母親的“屍體”旁邊,抬腳踹了踹:“行了,彆演了,我們都已經暴露了。”
“你……怎麼……我????”一時之間,安嵐大腦仿佛宕機一般,懵懵的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