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瀟然若有所思地道:“人類不能在夜裡行走,但是妖邪卻可以行走。”
“到了夜裡,這座城池就成了妖邪的天下,人數躲了起來。”
“這就意味著這座池裡是有地方供妖邪白天休息的,隻是那個地方人類可能進不去。”
師折月單手托著下巴道:“人類若是陽,妖邪則是陰。”
“兩者相輔相成,互相隔絕卻又相互看得到對方,知曉對方的存在。”
“這人事與道門的陰陽之說幾乎一樣,這個陣法我大概知道是什麼陣了。”
她說完取出紙筆寫寫畫畫,她剛開始畫的很流暢,畫一會後就開始皺眉頭,慢慢就畫不下去了。
燕瀟然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師折月回答:“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實際用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讓我來布陣,我有好幾個地方想不明白,也無法處理。”
“這個陣法我如今布不了,暫時也破解不了。”
她心裡還有一種預感,這個陣法一旦破了,會引發巨大的災禍,所以她不能碰。
燕瀟然溫聲道:“眼下我們對這個陣法了解甚少,很多東西都還沒有弄明白。”
“我們不缺吃的東西,破陣之事不著急。”
師折月歎氣:“主要是就算是著急,這事也急不來。”
“根據我們之前的經驗,今夜鬨出這麼大的事情,明日隻怕會有麻煩。”
燕瀟然輕擁著她道:“無妨,我們總歸不能困死在這裡,得找住在這裡的人好好打聽消息了。”
師折月有些擔心地道:“他們受陣法影響,會有些偏執,未必會配合。”
燕瀟然的眸光幽深:“彆想太多,我們先休息,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
師折月笑了笑道:“也是。”
兩人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師折月覺得很困,靠在燕瀟然的懷裡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燕瀟然此時卻沒有睡意,在複盤整件事情。
師折月能想到的地方他都能想得到,她想不到的地方他也能想到。
他沒跟師折月說的是,他到這裡之後總是做夢。
今日白天他之所以一直未醒,便是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他感受著那個夢裡的喜怒哀樂,代入了太多的情緒,所以才會一直醒不過來。
他想起那個夢裡的內容,眉頭皺得厲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看向師折月夢裡的悠然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他的心情其實是複雜的。
夢裡的他深切地感受了一番愛而不得,哪怕心裡的愛意翻湧,也隻能強行壓下自己的情意。
他在她的麵前,永遠是高冷而又無情的師尊。
他對她的要求嚴苛到幾近變態,這也造就了她對他的畏懼。
兩人明明經常在一起,卻又像隔了千山萬水。
那種感覺就像是,但凡他多露出一分情意,就會有損他的修行。
隻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能壓抑得了的。
更多的時候是越壓抑,反彈的就越是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