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黑著臉瞪了大兒媳孫桂芳一眼。
伸手把自己的碗遞過去,碗裡頭裝的是粗糧乾飯和半個玉米麵餅子:“老二家的,你跟三丫吃我的。”
“你大嫂她也不是成心,她就是精細慣了,你彆跟她一樣的。看在我的麵子上,這次就算了吧,她下次不會了。都是一家人,鬨得太過了,誰臉上都不好看。”
白玉雪沒接:“爹,我沒想鬨。”
要是這次就這麼糊弄過去,下次保準還不如這。
她目光平靜的掃視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我就是想問問,都是一樣的下地乾活,怎麼我和我女兒就隻配吃這刷鍋水還不如的米湯?”
孫桂芳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老二家的,你又不是第一天嫁過來,這家裡的女人……”
“彆跟我說什麼男人乾活出力多,得吃乾的,家裡的女人都是一樣喝稀的。”
白玉雪冷笑:“旁人不說,大嫂你在家裡頭吃的是什麼打量我不知道呢?彆忘了,這一大家子的碗筷可都是我們娘兒倆在刷。”
“往後偷摸給自己開小灶的時候記得把碗舔乾淨點兒,你不下地不知道,那糧食可都是家裡這些乾活的一年到頭一個汗珠子摔八瓣兒換回來的。”
孫桂芳一噎。
她從不知道向來老實巴交的二弟妹居然長了這麼一張利嘴。
紀廣福臉上浮起一絲不耐:“差不多行了,老二家的你還沒完了是不是?蹬鼻子上臉,爹親自給你台階你都不肯下,有你這麼當兒媳婦的?不就是一口吃的……”
“不就是一口吃的,大哥你說得可真輕巧。不就是一口吃的怎麼從沒見你把自己的口糧省出來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不就是一口吃的你家寶金、寶銀從我們三丫手裡搶雞蛋、麵餅子的時候怎麼從沒見你出麵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