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就聽外頭一陣騷動。
雜亂的腳步聲伴著淒淒慘慘的哭聲由遠及近,緊跟著,門口傳話的辦事員小王一把被人撥開,紀老太太帶著紀寶銀一頭紮進屋子裡,輕車熟路的將手裡的麻繩往江若穀的辦公桌上一丟。
“哎呦喂,不能活啦,簡直要逼死人了啊!”
“老二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啊,你豁出命去救下了整個槐花嶺的老百姓,結果人家反過頭來就是這麼往死裡欺負你老娘的啊,沒一個好人,都跟那個混球二柱子一條心,把咱們一家子往死裡逼啊!”
“家裡人死的死,坐大牢的坐大牢,連兩個兒媳婦也沒一個好的啊,都跑了,就留下我們這一老一小,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江鄉長,今天你要是再不給我老婆子一個說法,我就直接吊死在你這門口!”
紀老太太哭的就跟唱大戲似的,一進門就投入到了情緒當中,完全沒注意到好端端站在那裡的紀忱。
至於紀寶銀,他雖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彆人,可紀忱出事那會兒他還沒多大,根本不記得這個二叔長什麼樣,自然也就沒認出來,也沒能在第一時間提醒紀老太太。
江若穀黑著臉,清了清嗓子:“好了,不要再鬨了,你也不仔細看看,這屋子裡是誰回來了。”
辦事員小王怕再被紀老太太撓到,所以站的老遠,不過也跟著幫腔:“是啊老太太,你看一看,是廣存同誌好好的回來了,有他在,你們家剩下這一老一小又怎麼會活不下去?你老放寬心,往後就彆再來鬨了吧。”
聽到這話,紀老太太怔了一下,打了個嗝止住了哭聲,這才看見邊上活生生站著的二兒子。
她愣了愣,張了張嘴。
“老二,真的是你……”
“娘,先回去吧,彆耽誤鄉裡同誌們的正常工作,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行嗎。”紀忱低頭按了按眉心,上前一步。
他這會兒算是看明白先前江鄉長對於撤銷他“光榮英雄”名號一事為什麼會答應的那麼痛快了。
他不回來,老太太這個爛攤子就是鄉裡的。
現在他回來了,那就是他身上的責任了。
責任落到他身上也就罷了,可眼看著老太太是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好像腦筋不太清楚了,或許是被大嫂逃走一事刺激到了精神也未可知。
如此一來少不得就更麻煩了。
他暗暗歎了口氣,心道,總之不能讓這件事情影響到他的妻女,誰知道老太太會不會再發瘋的跑到家裡頭去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