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槍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刻,德卡的臉色就跟吃了隻蒼蠅似的難看。
這幫皮城佬一口一個尊重法律,維護秩序,結果手頭竟然有違禁的槍支?
沒有片刻的猶豫,德卡立馬丟掉手中的小刀,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大哥,咱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壓根不用他使眼色,身邊的三位小弟也立馬“滑跪”。
因為夏亞的槍口瞄準的正是四人組的領頭人德卡,傑斯又沒掏出手槍。
前麵攔路的兩名混混青年趁此機會,閃身鑽進旁邊的岔路,慌忙逃竄。
這下輪到夏亞冷笑了:“我還是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樣子。”
他的槍口指著德卡,但並未選擇開槍。
這裡是黑巷,是“黑狼”範德爾的地盤。
夏亞先前跟傑斯提到的“門路”,自然是憑借對劇情的了解,選擇拜訪這位祖安的實際話事人。
既然有求於人,不在對方的地盤上鬨事是基礎。
況且殺人不光是在祖安惹麻煩,更有可能被皮城的執法官盯上,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四個混混青年敢在黑巷的地界搶劫,大概率不會是範德爾的人。
在黑巷經營需要向範德爾交保護費。
誰敢在黑巷找麻煩,就是跟黑狼為敵。
為首的那位黃毛中分頭的青年,夏亞越看越眼熟:“你聽命於希爾科?”
傑斯詫異地瞥了眼夏亞,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突然冒出的名字究竟是誰。
可德卡卻被恐懼占據了心神,麵色瞬間慘白無比。
“什,什麼希爾科,”他矢口否認,聲音顫抖,“從沒聽……聽過這個名字。”
祖安出身的混混,卻聲稱沒聽說過範德爾曾經的好兄弟……
零碎的記憶畫麵拚湊,夏亞差不多已經知曉答案了。
原來是蔚、爆爆那四個孩子偷竊傑斯的工坊,返回祖安時攔路的那幾個混混。
尤其是這個黃毛——微光的頭號人體實驗對象。
在希爾科的命令下,這家夥殺害了皮城執法局的警長、範德爾的好兄弟,並生擒了範德爾。
不過深思熟慮之下,夏亞還是選擇放他們一馬:“下次彆讓我再見到你們,滾吧。”
德卡和另一名寸發混混連地上的匕首都顧不得撿,連滾帶爬地跑離了原地,生怕夏亞反悔。
“你怎麼把他們放了?”
夏亞瞥了傑斯一眼:“怎麼,你是想讓我開槍打死他,還是想把他們送給執法官?”
“殺人太極端了……可他們這是攔路搶劫,讓執法官抓捕他們,不是應該的嗎?”
一邊趕路,趁早離開小巷走上更加安全的大街,夏亞一邊解釋道:
“先不說他們幾個明顯未成年,就算執法官抓了他們,他們又會被關幾天的問題。
“也不提他們是否會反咬一口,舉報咱們非法持有槍支的事。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上次來祖安,見到過執法官巡邏麼?”
傑斯想了想,啞口無言。
“你經曆過灰燼之日,應該知道祖安的那次暴動究竟死了多少人,”夏亞緩緩說道,“血色的煙塵遮天蔽日,屍體幾乎塞滿皮爾特運河,將河水染成血色。”
“我當然了解這件事,”傑斯微微皺眉,“那段日子,是上城戒備最為森嚴的時期。所有執法官都配備了步槍,全副武裝……那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至少我母親是這麼跟我講的。”
“但你不清楚,那場暴動最後為何會毫無征兆,無聲無息地突然停止。”
“我猜,這可能涉及到上城跟底城的秘密交涉了吧?”傑斯是個聰明人,一下猜中了緣由,“執法官們放棄管理底城了?”
“沒錯。”
自從第一次雙城之戰“灰燼之日”後,祖安老大範德爾就跟皮城警長格雷森達成了一個秘密交易。
執法官不能再踏足底城,管轄祖安的事宜。
與之相對,範德爾必須嚴格約束部下,管好自家這一畝三分地。
不能去皮城捅婁子,也不能在祖安惹出驚動議會的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