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麵人冷冰冰的開口:“圓月彎刀之主,【魔刀】在怒蛟峰頂,隻允許傳人獨自前往。”
眾人麵麵相覷,紅月曉與白衣侍女對視一眼,正要上前。島津琉璃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們是書吏,是官府的見證人,也要在場見證!”
狐麵人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請傳人獨自前往。”
場麵一時陷入僵局,雖說絕命劍客剛走,其後新出場的引路人應該不會是騙子,但誰又說的清獨自一人的魔刀傳承現場會發生什麼事。
見對方毫無退讓之意,紅月曉歎了口氣,再度準備上前。
常月靈機一動,舉起手來:“我想起來了,是小花學姐說的,讓我們去見證圓月彎刀的傳承!是小花學姐說的哦。”
狐麵人一愣,神情舉止間似多了幾分人性,原本她奇異的氛圍與氣質彷佛一隻披著人皮的狐狸,但現在多出的些許人性化表現讓人不由放下心。
靜等片刻,狐狸麵具下傳出略顯疲憊的聲音:“隻允許一名書吏陪同。”
常月露出得意的神情:“果然搬出【六五神侯】的名頭有用!”
雖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將小花學姐的信用和名譽用在此處,既然對方已經同意了,問題就回到了陪同人選。
雖說也可以毛竹自薦,自己內部決定,常有仁和小小師姐還是將決定權交給了紅月曉自己。
擁有神子般神聖容貌的少女靜靜思考一番,冰藍的雙眼看向常有仁:“男的這邊。”
“哇哦!”常月擠眉弄眼地用手肘去戳他起哄,看上去比自己被選中上山陪同更加開心。
常有仁問道“為什麼選我?”
“沒什麼理由。”紅月曉彆過頭:“隻是因為你說我的歌聲好聽。”
常有仁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個簡單的理由。白衣的侍女卻顯得有些不快:“反正都走到最後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在登山路上,狐麵女靜默不言,由於之前她出現了對小花學姐之名的反應,讓人安心不少。一切恐懼都來自未知,知曉對方是可以溝通的對象自然會放心許多。
常有仁跟在紅月曉身後,落後半步,在行路的間隙打量紅月曉的側臉。
那絕塵、彷佛不屬於人間的俊美麵容眉頭緊鎖,雖說浪人少女平日對外的表象一向冷漠,但談吐間終究還留有幾分屬於年輕人的靈動,如今那雙美麗的藍眼睛中卻充滿著嚴肅。
彷佛風平浪靜的大海上忽然濃雲密布,日月無光,黑暗中似有什麼巨大的災害將自大海深處湧來。
她在擔憂未來。
無論什麼人,在圓月彎刀之前都很難保持冷靜。
站立於名為【大宗師】的高山前,縱使將【圓月殺法】修行至圓滿,依舊不過是剛開始起步,無人知曉山頂上,那位【魔刀】又會提出怎樣考驗。…。。
“怎麼了?”
紅月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常有仁抓了抓頭發,不由繞開話題:“我在想,剛剛盲劍客的話,她的態度讓我有點在意。”
“態度不太好。是嗎?”
常有仁點點頭:“你們不是一起經曆了千辛萬苦才來到中原,理應是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但有時候,不知為何又讓人感覺,她對你有點......不友善?”
紅月曉啞然失笑:“大驚小怪,她隻是性格比較奇怪罷了。”
“奇怪?”
紅月曉搖頭:“我們東瀛這些離經叛道的武士,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病,否則也不會被幕府排斥。卯衣,作為劍客,作為【盲劍客】,哦,還有作為一個女孩,脾氣是有點太大了。她沒有雙目失明,硬要把自己當盲人,去練盲劍術,從這點上也看出她的脾氣有多倔吧?”
常有仁無言以對:“能做到這份上,確實非常人。”
紅月曉這才小心壓低聲音:“這話你可彆告訴她。否則又要生氣不理我了。”